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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学幻想] 【沉舟侧畔】(197-202)

本主题由 逍遥夢 于 2025-5-31 01:53 限时置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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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舟侧畔】(197-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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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程誉小宝
2025/05/30首发于:SIS001 COOL18
字数:33,929

            第一百九十七章 彭门家事

  正月十五,上元佳节,云州府城,一派繁华景象。

  天色将明,街上已然人头攒动,临街商铺有的已开门营业,沉寂街道渐渐喧
闹起来。

  陈记杂货铺刚刚打开门板,便有一个俊美女童飞奔而来,他面色潮红,额头
渗出含住,手中捧着两个铜钱,可怜巴巴与那陈老板央求道:「陈爷爷陈爷爷!
我有两个铜板,可以卖我一袋糖球么?」

  那陈记老板年纪不小,头发已然花白,闻言放下门板,转过身来与女童说道:
「小少爷容禀,非是小人不肯卖你糖果,只因你家奶奶说过,说你牙齿长得不好,
不能再卖你了!」

  女童嘟起嘴来,俏生生极是可爱,他委屈说道:「那我两个铜板买一颗糖球
可不可以?」

  陈记老板看看远处,想着清晨早起无人发现,便从柜台里寻出一袋糖球,从
中取出两颗递与女童,小声说道:「小少爷千万保密,若是被你家奶奶知道了,
只怕会砸了小人的铺子!」

  「谢谢陈爷爷!」女童接过糖球塞进嘴里,扔下一个铜板转身就跑。

  「哎哎哎!不是说两个铜板的吗?」

  「嘻嘻!陈爷爷,我攒几个铜板也不容易,您就收一个嘛!好不好!」

  「这孩子!」

  女童扮个鬼脸,随即蹦跳着一路小跑穿街过巷,冲进一条宽巷里面。

  却见远处彭府门前立着一位绝色妇人,正笑吟吟看着女童,脸上满是促狭笑
意。

  女童面色一白,宛如斗败公鸡一般,垂头耷脑拖着沉重步伐走到妇人身前,
低声说道:「姨娘……」

  岳溪菱一脸宠溺神色,捏了捏女童脸蛋笑着说道:「不让你吃糖非要吃糖!
被你潭烟姐姐知道,怕不又是一顿板子!趁着没人看见,赶紧回去读书写字,昨
日不是说了,今早要考你功课的么?」

  莲华一脸惨相,泫然欲泣说道:「师兄那般严厉也就罢了,为何潭烟姐姐也
突然这般严厉管教人家?」

  岳溪菱笑道:「不还是你师兄临走前吩咐的?让你与潭烟读书写字,与雪姨
娘练剑习武,与倾城姨娘习练内功,这却不错吧?」

  「雪姨娘与练姨娘都很疼我,从来不会这般严厉!」

  岳溪菱牵着女童小手朝院里走去,小玉守在门边,狠狠瞪了莲华一眼。

  莲华冲她吐了吐舌头做个鬼脸,却听岳溪菱说道:「她们两个是不与你一般
见识,真要严厉起来,可比你潭烟姐姐厉害多了!快吐了糖球多喝些水,一会儿
进了书房留下味道,被你潭烟姐姐闻到,有得你罪受!」

  莲华依依不舍张开嘴巴吐出糖球,一旁大黑狗闪电般蹿出将其「毁尸灭迹」
一口吞进嘴里,随即懒洋洋回到墙边趴下,仿佛无事发生一般。

  岳溪菱瞪了一眼大黑狗,随即对莲华说道:「好生温习功课,过几日你师兄
回来是要考你的,整日这般贪玩,看到时他要打你,谁肯与你说情!」

  莲华小脸更白,连忙一溜小跑冲向书房,岳溪菱笑吟吟站在原地看他跑远,
这才领着丫鬟小玉朝后院走去。

  府中下人见她过来俱都弯腰行礼,便有那胆大之人也不敢抬头看她——倒不
是岳溪菱待下严苛,相反她比起其余那几位夫人来,极是平易近人,整日里都是
笑盈盈的,从来未见她发过脾气。

  只是岳溪菱如今怀着身孕,原本艳丽无双的面容多了一份雍容懒散之美,体
态更加丰腴,风韵更是无双,举手投足都是无边美意,只怕庙里菩萨看了都要心
神荡漾,何况这些世俗男女?

  岳溪菱毫不在意展露惊人美艳,信步而行进了后院角门,夹道两旁花池新翻
过土,晨光掩映之下,散发阵阵泥土清香。

  远处墙角之下,一个女子蹲跪在地,正在翻检什么,在她身后站着两个丫鬟,
却是有些不知所措。

  岳溪菱微微托住纤腰,远远对那女子说道:「云儿有孕在身,怎么还亲自操
劳上了?这般蹲着可对胎儿不好,快快站起来罢!」

  洛行云正看得专注,闻言抬起头来,见识岳溪菱到了,连忙起身笑道:「奴
家见过婆婆!」

  丫鬟彩衣司画连忙过来扶住洛行云将她搀起,其中彩衣嘟嘴嗔道:「非说我
和司画做的不对,要给我们示范一二,这要是弄得动了胎气,奴婢不被老夫人打
死才怪!」

  岳溪菱知道彩衣所言「老夫人」既是指的应白雪,也说的是栾秋水,洛行云
真个动了胎气,彩衣自然便是首过之人,她摇头笑道:「云儿忒也胡闹,如今身
子渐渐沉了,可不能如从前一样随意弯腰动作,尤其这般蹲着做事,实在太过冒
险,以后可不许再有了!」

  「是,奴知道了。」洛行云笑着答应,随即问岳溪菱道:「婆婆怎么也起的
如此之早?」

  岳溪菱笑道:「莲华一早就跑出去了,我放心不下,便出来看看。」

  她牵过洛行云玉手,娇声嗔道:「早就说了你我姐妹相称,怎么还『婆婆』
『婆婆』的叫个不停?」

  洛行云笑道:「奴家叫得习惯了,一时改不过口来,再者相公喜欢,奴也便
从善如流了,以后相公不在,奴叫『姐姐』便是了!」

  岳溪菱佯怒说道:「关那臭小子何事!你叫我姐姐,也不要再自称『奴家』,
搞得这般生分,像个什么样子!」

  「是,我听姐姐的!」洛行云乐不可支,掩嘴娇笑不已,挎着岳溪菱手臂,
一起朝岳溪菱住所行去。

  「婆……姐姐可曾用过早饭了?」

  岳溪菱摇头笑道:「起的匆忙,还没吃过,云儿也没吃罢?不如一会儿咱们
一起吃吧!」

  洛行云笑着答应,随即说道:「若按往年节气,过了十五便要万物生发,后
花园中,婆母已然着人翻整土地,我要种些花草,却不知姐姐有何想法?」

  岳溪菱一捋秀发,摇头笑道:「我这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哪里有什么想法?
万事交给你那『婆母』处置,咱们就都省心了!」

  洛行云口中所言「婆母」,自然便是应白雪,听岳溪菱如此评价,洛行云嫣
然笑道:「谁说不是呢!便连烟儿都干脆放权了,原本还想着让母亲与婆母一同
主事辅佐,如今阖府上下,又都是她一人操持了!」

  岳溪菱笑道:「烟儿也是个恬淡性子,整日读书写字,跟生莲凝香几个窝在
一处吟诗作对,这家事是一点都不操心,她倒是乐得清闲,唯独苦了雪儿……」

  正说着话,却见一袭红裙源源而来,风尘仆仆,步履匆匆,不是应白雪是谁?

  岳溪菱与洛行云相视一笑,不约而同说道:「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应白雪看见两人在此,便即驻足笑道:「两位妹妹起的倒早,这般闲情逸致,
这是在这儿赏什么呢!」

  岳溪菱笑道:「伶牙俐齿!我们正说你坏话呢!说你夺了烟儿大权,彭家被
你只手遮天,我们敢怒不敢言呢!」

  应白雪嫣然一笑,左右手各自捶捶手臂抱怨说道:「还好意思说呢!一大家
子人吃马嚼,说起来十几房大小夫人,一个任事的都没有,有人拈花惹草,有人
吟诗作对,有人无所事事,有人描眉画黛,就我一个苦命的,整日里忙得脚不沾
地,还要被人背后指指点点!」

  她佯做委屈,假装抹泪说道:「一会儿我就去找潭烟姐姐说去,这份差使我
可再也不做了!」

  岳溪菱将她一把揽住,抬手刮了刮美妇鼻尖,娇嗔说道:「你不做谁来做?
真要敢撂挑子,看相公回来怎么收拾你!」

  应白雪白了她一眼道:「收拾便收拾!真当谁是牛马不成!便是相公回来,
我也是这般说法!」

  洛行云一旁笑道:「好啦好啦!越说越真了!一会儿被下人听见,真以为你
们两个主母生了嫌隙呢!」

  应白雪莞尔一笑,反手抱紧岳溪菱手臂,娇声说道:「好妹子,好姐姐,好
娘亲!你可千万别去相公那里告状,不然他该打儿媳的屁股了!」

  岳溪菱被她逗得大笑不止,指着应白雪对洛行云笑道:「瞅你婆婆这骚浪的
样子,难怪怜儿这般爱她!」

  洛行云嫣然笑道:「婆母风骚入骨,便是练姐姐也比不过的!」

  应白雪瞪了昔日儿媳一眼,随即嫣然笑道:「相公喜欢便好,风不风骚的,
又有什么打紧?」

  三女笑了一回,岳溪菱问应白雪道:「雪儿这么早风尘仆仆起来,却是要做
甚么去?」

  应白雪无奈说道:「天气渐暖,后院花园已经长出草芽来了,我想着趁着这
几日春色尚好,抓紧便把花园布置妥当,可是相公有言在先,后院不许外人轻易
进出,陌生男子更是不能随便进来,眼下正要与潭烟商议,两位妹妹既然遇上了,
不如一同过去参详参详?」

  岳溪菱笑道:「参详倒不至于,跟着掺和一二倒是无妨,左右都没吃早饭呢,
不如同去如何?」

  洛行云忙道:「自该如此,便没遇上,只怕一会儿烟儿也要召集咱们一起商
议,毕竟兹事体大。」

  应白雪看了儿媳一眼,知道她蕙质兰心,已然明白自己心中顾虑为何。

  彭怜立下家规,后院不许下人随意进出,倒不是防着诸位妻妾背夫偷汉,而
是众女关系复杂,应白雪母女婆媳见不得光,栾秋水假死更名委身做妾母女同侍
一夫,岳池莲母女婆媳悖逆伦常隐匿彭家,岳溪菱更是以亲母之身嫁予儿子为妾,
更不要说彭怜身负帝室血脉这般牵涉生死之事,如何小心都不为过。

  后院花园破土动工,说不得便要有下人工匠进进出出,人多眼杂,诸事不便,
如何处置,却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应白雪谨小慎微,倒是其来有自。

  三女一同来到洛潭烟院中,却见院门大开,栾秋水正在院中缓步而行,见众
人过来,她驻足笑道:「你们起的倒早,这是干嘛来了?」

  洛行云叫了声「娘」,岳溪菱笑而不语,应白雪最先问道:「亲家母起的也
早,潭烟姐姐可起床了么?」

  栾秋水不由莞尔,点头说道:「已经起了,大概正在梳妆吧?」

  岳溪菱笑道:「那咱们等一会儿再进去便是。」

  栾秋水摇头笑道:「旁人等得,妹妹岂能等得?潭烟便是大妇,也不敢让你
等在门外!」

  她转身吩咐丫鬟杏雨入内通报,却被岳溪菱拦住说道:「你们总当我是家中
长辈,岂不知咱们姐妹都是怜儿小妾?这般将我隔阂在外,以后还如何亲近相处?
姐妹们都等得,我也等得,且等着吧!」

  栾秋水强她不过,便也不再强求,只是笑道:「烟儿倒是有福气的,明明婆
婆还在世,却不用受这份苦楚……」

  岳溪菱莞尔笑道:「姐姐生的两个女儿都是有福,我看云儿在雪儿身下也没
受过多少委屈吧?」

  应白雪一旁笑道:「哪个敢给她气受?云儿嫁入陈家已是下嫁,年纪轻轻便
守了寡,不是遇见相公,我们婆媳相依为命还来不及呢,哪里还有闲心彼此置气?」

  岳溪菱见洛行云笑而不语,便即说道:「说起来你们还当过别人儿媳,我这
命苦的人,都不知道该去找谁叫声婆婆……」

  应白雪闻言附耳说道:「妹妹便是真有个婆婆,此时只怕也已经一命呜呼了
吧?当今天子母亲,不是夭亡十好几年了么?」

  岳溪菱探手去拧她腰眼,娇嗔说道:「你个小浪蹄子,哪壶不开你提哪壶!」

  应白雪身负武功,此时却丝毫不躲,只如常人一般娇笑说道:「好姐姐!好
娘亲!雪儿不敢了!饶了我罢!」

  众女笑闹不已,却见房门忽然开了,丫鬟司棋小跑出来,与众女说道:「夫
人请几位奶奶入内说话!」

  众女相视一笑,这才联袂而入,来见主母洛潭烟。

  洛潭烟端坐梳妆镜前,冲众人笑道:「你们一个比一个辈分大,怎么还站在
院中等候?真个要折煞了我才肯罢休么?」

  洛行云笑道:「谁让你是当家主母,我们都是小妾呢?万一得罪了你,被你
一顶花轿送到青楼,又去找谁哭去?」

  她们姐妹言笑无忌,这话只能由她来说,洛潭烟闻言一笑,针锋相对说道:
「你倒想倚门卖笑,却不知相公舍不舍得!你们各个哪个不是他的心肝宝贝,真
要被我送去青楼,相公不得乱刀活剐了我?」

  洛行云听妹妹暗讽自己风骚淫媚,却也并不着恼,只是笑着说道:「忒也胡
言乱语,看被倾城姐姐听见多想!」

  洛潭烟不由莞尔,抬手扶了扶发髻,示意丫鬟停手,这才起身说道:「倾城
姐姐豁达大度,可不似你一般小肚鸡肠!说吧!一大早的你们一起过来是要干嘛,
难道要逼我让贤不成?」

  众女看向应白雪,她轻轻一笑,上前福了一礼笑道:「奴方才过来要与姐姐
说说后园动工一事,恰好遇上溪菱云儿,便将她们一起请来,大家一起商量商量。」

  洛潭烟微微点头,沉吟片刻吩咐道:「既是如此,司棋司画,去请倾城姐姐
与凝香妹子过来,彩衣去知会池莲姐姐院里几位夫人,这会儿天色也不早了,便
过来一起用早餐罢!」

  洛行云看了眼应白雪,对岳溪菱笑着说道:「看吧!我说什么来着!」

  洛潭烟不知就里,岳溪菱讲了洛行云早就预见她要召集众人议事,如今一见
果不其然。

  众女玩笑一回,不大会儿,练倾城等女先后来到,众女济济一堂,说起花园
整饬一事。

  应白雪大概讲了其中细节,洛潭烟一旁笑道:「相公有言在先,咱们便不能
置若罔闻,此事在公在私,都与众位姐妹息息相关,还请大家畅所欲言,莫要拘
泥才是。」

  见众女俱都无话,岳溪菱当先说道:「此事以我之见,后院花园占地广大,
与后院仅有一墙之隔,为今之计,不妨开一道后门,将院门堵死,下人工匠进进
出出,便与咱们干系不大。」

  栾秋水也道:「正是如此,不妨再安排些本分下人守在园中,防着有外来工
匠翻墙进来。」

  练倾城则笑道:「小女娥眉这几日要住在家中,我们娘俩轮流值守,倒是不
虞有人窥探。」

  岳凝香皱眉沉思不语,许冰澜却道:「若是仅仅种些花草树木倒是好办,当
初雪姐姐不是说过,相公有意要在花园中大兴土木么?既然要动工修建,不如干
脆一齐做了,免得日后反复折腾。」

  岳池莲左右看看,见无人言语,便即说道:「若依我看,后花园里种些花花
草草便也够了,亭台楼阁倒也无妨,只有一桩,我听雪儿说,相公在兴盛府那所
宅子也耗费不小,如今却也弃置了,咱们这处宅子虽说占地广大,未知将来便不
会搬走,不妨做些权宜之计,何必徒徒耗费银钱?尤其姐妹们俱都有孕在身,若
是惊了腹中胎儿,岂不麻烦?」

  应白雪环顾左右,见屋中诸女除了练倾城俱都大腹便便,剩余洛行云、陈泉
灵二女俱都看着自己不肯言语,陆生莲冲自己微笑摇头表示并无意见,这才笑着
说道:「池莲姐姐所言倒也有理,只有一样,相公有意定居云州,这才吩咐下来,
要多建些楼舍,一来姐妹们住着宽敞,二来说不得何时家中便要再添新人……」

  她冲练倾城笑道:「不说别人,姐姐房里岑夜月母女,将来怕不是也要进府
的吧?只她二人,只怕便没有住处,若是再有旁人进来,如今这些房舍岂不更加
捉襟见肘?」

  「依我之见,后园子破土动工,便要谋定后动,亭台楼阁、房屋馆舍都要提
前谋划妥当,」应白雪胸有成竹,无比自信说道:「便是前院临街处新起的铺子,
也要一同建了……」

  「真若将来相公飞黄腾达,住不下这里了,或者干脆进了京城,留下这处宅
院,将来也是一条退路……」

  应白雪轻轻一笑,悠然说道:「世事纷纭,未来如何,谁又说得准呢?」

            第一百九十八章 归去来兮

  溪槐县衙。

  彭怜推门而入,却见吕锡通垂首站在当地,正神情激昂与江涴争辩什么。

  江涴端坐上首,神情极是淡然,正自说道:「……有你包庇纵容,高家才有
今日之祸,你治下有谋反之事,不问你个失察之罪已然网开一面,若还想着就此
升迁,只怕是痴人说梦了。」

  吕锡通七情上脸,怒冲冲说道:「下官担任溪槐县令至今,县内政通人和,
朝廷钱粮赋税从无耽搁,民众安居乐业,连续三年未曾出过命案!大人说下官治
下无方,下官却是不认的!若说失察之罪,大人牧守云州,是否也该有所牵连?」

  江涴微微一笑,「老夫昨日已然上书朝廷自请失察之罪,吕大人自身难保,
就别想着牵连旁人了。」

  「既是如此,这官不做也罢!」吕锡通自恃并无把柄,态度极是强硬,也不
行礼,便即转身离去。

  他与彭怜错身而过,狠狠瞪了彭怜一眼,这才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彭怜目不斜视,等他去远,这才对江涴行礼道:「下官见过大人。」

  江涴面上现出和煦笑容,轻轻摆手示意彭怜坐下,笑着说道:「幸亏子安来
了,不然这吕锡通还不知要聒噪多久!」

  彭怜欠身落座,笑着问道:「大人也是宽宏大量,竟能容他如此咆哮上官。」

  江涴轻轻摆手,叹气说道:「连着审了两日,高家上下过了一遍,牵连出州
中不少大小官员,却都是贪赃受贿的罪名,谋反一事,便连高文杰都毫不清楚,
这吕锡通更是厉害,这些年来高家所送贿赂,俱都被他用到了县里用度上,修桥
补路、接济孤寡,剩下七百多两银子,至今还在县衙账上……」

  想起那位淫媚妇人,彭怜轻轻点头,心说有樊丽锦一旁辅佐,若非自己横空
出世,吕锡通只怕转眼升迁别处,也不至于在溪槐折戟沉沙。

  樊丽锦千算万算,未算到高家胆大包天事涉谋反,更算不到自己半路杀出异
变陡生,两人成奸不久,若非如此,只怕吕锡通也不至于流落到这般境地。

  「这些年高家笼络各级官吏可谓不遗余力,却只是做些欺男霸女、鱼肉乡里
之事,」江涴抚掌叹息,「这吕锡通你若说他徇私枉法,一来他并无私心,二来
也未真个枉法,便说这冷香闻一案,人证物证俱在,如此审断倒也大差不差,谁
能说出毛病来?」

  彭怜自然明白,若是换做旁人,以知州如此位高权重,炮制一个区区县令易
如反掌,但江涴抱负远大,岂肯就此背负污名?明明恨吕锡通牙根痒痒,却还是
捏着鼻子与他周旋,只是如今无法证实他牵涉高家,只能定他一个失职失察之罪。

  「这吕锡通是个人物,老夫倒是错看了他。」江涴摇了摇头,随即问道:
「老夫听说,子安将那冷姑娘寡母接到县学,而今更是接到省城家中调养,可是
确有其事?」

  彭怜点头笑道:「大人容禀,当日赴任不久,便见那岑夜月击鼓鸣冤,贱内
见衙役出手不知轻重,生怕伤了人命,才出手将她救下,如今高家种种事端,却
都是因此而来。」

  江涴拈须微笑,点头说道:「既如此,那冷香闻诸事已了,便由你领着回去,
与她母女团圆吧!」

  彭怜连忙起身拱手一礼,说道:「下官代岑夜月母女,谢过大人救命之恩!」

  「你呀!」江涴摇了摇头,叹气说道:「坊间都已传遍了,你新婚不久便连
纳十余房妾室,年轻人喜好风月本也无妨,却万万不可舍本逐末,过于沉湎男女
之事,须知温柔乡是英雄冢,莫要为此虚掷光阴、误了前程!」

  「大人教诲,下官定当谨记于心!」彭怜答应的极其痛快,心说若非我贪花
好色,岂有你我今天这般熟络?

  「溪槐诸事未定,老夫还要在此多呆两天,正好你趁着这几日空闲回去省城
一趟,将这些东西转交夫人……」江涴取出一封书信递给彭怜,叮嘱说道:「马
车已然备好,一会儿接了那冷姑娘你便出发,三两日内定要回来,这溪槐县,倒
要交到你手上老夫才能放心。」

  彭怜欣然领命,随即回过神来,疑惑问道:「大人之意,难道……」

  「吕锡通治县不力,如今停职查办,这溪槐政务却不能因此荒废,老夫已然
上奏朝廷,保举子安为溪槐县令,朝廷敕书到来之前,便由你来主持此地,此事
干系重大,莫让老夫失望才是!」

  彭怜轻轻点头,再行一礼,这才退出门来。

  他心中暗暗琢磨,莫说江涴此次镇反有功,便是寻常知州,定夺个县令也是
稀松平常,不是江涴爱惜羽毛不与吕锡通一般见识,他吕锡通纵是天大的胆子,
也不敢这般与江涴强项。

  自己出任县学教谕还不到半年,便要破格提拔出任县令,须知这县令已是七
品,按理来说,该有县丞主簿升任,真要有心提拔自己,也该熬些年头才合情合
理。

  但他转念一想,此次云州镇反,蒋明聪明言要给自己记个头功,论功行赏升
个县令,倒也不算什么。

  想起之前吕锡通如何作威作福模样,如今自己也要如他一般做个一县父母,
彭怜心中难免有些得意,嘴角便露出一抹笑容来。

  他信步来到后院,问明冷香闻暂居之所便寻了过来。

  县衙他本来就熟,夜里更是来过多次,毫不费力便找到冷香闻所居厢房。

  两个婆子守在门口,见彭怜来了,连忙躬身行礼。

  彭怜挥挥手打发她们退下,轻轻敲门说道:「冷姑娘可起了么?」

  片刻过后,房门吱呀一响,一个年轻女子轻飘飘站在门前,轻声说道:「大
人来了,快快请进!」

  眼前女子一身粗麻衣衫,虽然不甚合体,却也将身形显露出来,她身段高挑,
此时瘦的厉害,面容上蜡黄一片,双眼略微塌陷,唇色极是苍白,看着殊无美感。

  彭怜见过应白雪昔日惨状,知道女子此时透支厉害,如此形销骨立,自然不
复旧日美貌,只是看她筋骨皮囊,若得细细滋养,假以时日必然又是娇花一朵。

  彭怜环顾屋中,笑着说道:「此处简陋了些,倒是委屈了姑娘。」

  冷香闻娇弱无力坐在床头,轻声说道:「大人折煞小女子了,小女子旧日家
中不过这般生活,哪里称得上委屈?」

  彭怜微微点头,笑着问道:「我听他们说,你不论见到谁来都要惊惧害怕,
为何竟敢给我开门?」

  冷香闻轻轻抬头,注视彭怜说道:「奴家认得大人声音,当日大人前去探望,
于您而言只是一桩小事,于奴家而言,却是绝无仅有……」

  彭怜一愣,却听冷香闻又道:「那牢房暗无天日,连个便桶也无,奴家第一
天便哭坏了嗓子,却是呼天不应、叫地不灵,不是大人前来,奴只怕……只怕……」

  彭怜这才明白,自己当日无心之举,非但给了岑夜月希望,便连狱中的冷香
闻,也因此有了活下去的勇气,若非如此,她只怕早就寻了短见、香消玉殒狱中
了。

  「当日堂下,奴便四处寻找大人身影,后来远远见过一面,才知大人竟这般
年轻……」冷香闻清瘦面庞现出微微晕红,只是小声说道:「奴家如今形销骨立,
不复旧日容颜,不敢奢谈以身相许,惟愿余生当牛做马侍奉大人身前,还请大人
莫要嫌弃奴家粗鄙无文。」

  彭怜一愣,随即摇头笑道:「本官听你说话出口成章,怕也是读了书的,实
不相瞒于你,前些日子本官已经收用了你娘,当牛做马倒是大可不必,且待你调
养妥当,若是仍旧有心留下,便与你娘一同服侍本官;若是有心另嫁,便不看在
你娘面上,你我相识一场,本官也要将你风光打发出门。」

  「这些都是后话,姑娘如今沉冤得雪,且随我一同回到省城去与你娘团聚吧!」

  冷香闻听他说起母亲已然委身,不由五味杂陈,随即轻声说道:「既是如此,
奴听从大人吩咐就是。」

  彭怜唤来门外婆子,让她们扶着冷香闻出院上车,自己随后而行,寻县衙后
门出来。

  走到门口,却见吕锡通正对下人发火,一旁樊丽锦泫然欲泣,神情凄凄苦苦,
显得委屈至极。

  彭怜有心过去安慰妇人,只是当着吕锡通的面却不好过去,只是远远看了一
眼,露出关切神情。

  樊丽锦悄悄与他抛个媚眼,神情仍是凄苦,眼中却多了一抹媚意。

  吕锡通不知妻子风流,见彭怜一行过来,便舍了下人,与彭怜远远说道:
「彭大人如今春风得意,老夫倒要恭喜恭喜!」

  彭怜拱手一笑,「大人客气!下官与大人同县为官,可是从大人身上学了许
多本领,这是下官的福气,以后彭某官至一品,还要感谢大人拔擢之恩。」

  吕锡通冷哼一声,讥讽说道:「彭大人为了一根骨头疲于奔命,这官至一品,
可要多费不少力气了!」

  彭怜摇了摇头,叹气说道:「总好过大人这般惶惶丧家、不可终日的好!只
是可怜了嫂夫人这般貌美如花,却要随着大人颠沛流离,真是可悲、可叹!」

  两人互骂对方是狗,却都不说一个犬字,冷香闻听在耳里,心中暗暗解气之
余却也暗暗好笑,她被吕锡通送入大牢,虽未严刑拷打,吕锡通也不是罪魁祸首,
但自己所遭灾厄终究有他一份,自然恨意十足。

  樊丽锦站在丈夫身后,远远白了彭怜一眼,其中万千风情昙花一现,随即张
口说道:「彭大人所言差矣!妾身早就劝我家老爷激流勇退,如今却是遂了心愿,
以后终老田园、花前月下、朝夕相伴、耳鬓厮磨,却好过大人蝇营狗苟、追名逐
利!」

  有妻子撑腰,吕锡通更加自信,挑眼翻了彭怜一记,转头扶着妻子上车,临
行前才道:「青山常在,绿水长流,彭大人今日得意,咱们却是来日方长!」

  彭怜微一拱手,笑着说道:「人生有更替,山水有相逢,吕大人请!嫂夫人
请!」

  吕锡通冷哼一声,随即吩咐马夫起行。

  眼看两驾马车渐行渐远,彭怜摇头一笑,吩咐车夫启程,直奔县学而来。

  江涴雇了四辆马车,车上满是金银之物,想来都是高家搜刮所得,彭怜毫不
在意,只是回到县学将雨荷主仆与那女尼接上,将明面上从高家得来财物装上马
车,这才出城而去,直奔省城而行。

  四辆马车十二匹马,虽然皆是金银之物,却是毫不显山露水,比之彭怜自高
家所得金银财宝,实在是不值一提。

  临近傍晚时分,一行人才进了州府大门,来到彭府,早有下人进去通禀,一
众莺莺燕燕,俱都来到后院门口迎接。

  彭宅前院此时灯火璀璨,六条长绳东西横挑,上面挂满各色灯笼,照得院中
仿佛白昼一般。

  下人们收拢手中工具站在一旁垂首躬立,偶有抬头偷看主母美色的,也被身
旁之人提醒劝阻,不敢丝毫逾矩。

  冷香闻坐在车中看着眼前景象,心中不由更加惴惴,原本只道彭怜年少有为,
如今所见,却是钟鸣鼎食之家,自己与母亲虽薄有姿色,比之眼前一众女子,实
在是相去甚远。

  众女各个珠光宝气、锦衣华服,容颜俱是绝世无双,却都身怀六甲,气色更
是珠圆玉润,美艳清纯、环肥燕瘦,亦是各擅胜场,这般花团锦簇站在一处,便
连头上灯笼都失了颜色,遑论自己这般枯槁容颜?

  洛潭烟排众而出,当先行了一礼,笑着说道:「方才众位姐妹还在念叨,相
公不能回来过节,不成想突然便到了,真是让人喜出望外!」

  彭怜牵住爱妻玉手,另一手握住母亲柔荑,笑着说道:「知州大人临时有命,
这才仓促赶回,倒是能与你们一同过节,也算意外之喜。」

  众女各自上前见礼,彭怜一一亲热问询,一时好不热闹。

  雨荷下了马车,扶着冷香闻与那蒙面女尼下车站好,一时便有些手足无措。

  她虽见惯风月,眼前一众女子却都实在美得惊人,便是自家母亲身处其中都
毫不显眼,自然便生出些许自惭形秽之心。

  那女尼被彭怜用一件大氅包住,又用黑纱遮住面容,纵然如此,却依然难掩
秀美动人身姿,引得众女纷纷侧目而视,窃窃私语议论不休。

  练倾城与丈夫亲热耳语几句,这才舍了彭怜过来与雨荷相见,她早知雨荷嫁
入高家,一直担心女儿受到牵连,如今见雨荷安然无恙,心头一块石头终于放下,
母女两个紧紧相拥,述说别后诸事。

  练娥眉未与彭怜见礼,只是站在一旁与彭怜眼神交汇几下,也与雨荷拥在一
起叙说别情。

  应白雪吩咐丫鬟扶了冷香闻朝练倾城居所而去与乃母团聚,又将那蒙面女尼
安排妥当,等众女俱都礼毕,自己也与丈夫亲热一会儿,这才与彭怜说道:「正
巧今日上元佳节,难得阖家团圆,只是家中姐妹俱都身子不便,奴便想着在后院
弄个花灯会,如今诸事妥当,正巧相公回来,不如相公为我等写几个灯谜,为灯
会添些文采。」

  彭怜将她揽在怀中,探手轻抚妇人微隆小腹,笑着说道:「家中有潭烟生莲
凝香,这文采便连状元都比不过了,何必为夫过去献丑?」

  应白雪娇媚笑道:「相公乃是一家之主,题字填词自然意义不同。」

  彭怜点头笑道:「如此也好,一起过去看看便是!」

  一众莺莺燕燕簇拥彭怜来到后院洛潭烟所居院中,却见屋中厅堂上摆满各色
华灯,几个丫鬟正忙着将其中灯烛点亮,再有专人送到别处挂起。

  后院灯笼数量明显不如前院众多,只是却更加精致,每个灯笼上画着花鸟虫
鱼,俱都惟妙惟肖,各个堪称精品。

  彭怜拥着应白雪,指着满院华灯笑道:「凭此技艺,咱们卖些灯笼,养家糊
口便也够了!」

  洛潭烟一旁莞尔笑道:「谁说不是呢!诸位姐妹同心协力,凝香生莲运笔如
飞,真要卖起灯来,怕也能日进斗金呢!」

  彭怜见陆生莲远远站着,便冲她摆了摆手,示意她走到自己身边来。

  陆生莲面色微红,凑到彭怜身前福了一福,不待说话已被彭怜拥入怀中轻薄
起来。

  陆生莲受孕较晚,体型变化却比众女都大,此时腹部隆起,身形也比从前丰
腴不少,她心中自卑,因此躲了出去,此时被彭怜拥入怀中,不由羞赧万分。

  彭怜探手妇人衣间,肆无忌惮握住一团膨大嫩乳搓揉把玩,笑着打趣说道:
「表嫂这奶子怎的又大了一圈?」

  陆生莲娇羞无限,蚊声说道:「奴孕后胃口大开,每日便仿佛吃不饱饭一般,
身子如此痴肥,怕是脏了相公眼睛……」

  彭怜摇头笑道:「表嫂为我彭家延续香火受累,为夫疼你爱你还来不及,哪
里还能嫌弃……」

  彭怜托住妇人一支硕乳,故意调笑说道:「表嫂不是不知,为夫最喜女子这
般丰腴,你娘与溪菱儿那般大乳才是我心头之好,若是以后表嫂长久如此丰腴,
为夫只会更加喜欢!」

  陆生莲闻言松了口气,娇媚笑道:「相公喜欢便好,倒是奴胡思乱想了……」

  众女之中,孕后体态变化之大以陆生莲为最,其次便是岳凝香,原本清瘦模
样,此时也变得珠圆玉润,容颜气色却是更胜往昔。

  其余诸女却只是小腹微微隆起,便如栾秋水、应白雪等年纪稍长之辈,也只
是略微发福,原本纤瘦之人,因为受孕更加丰腴,反而别增美感,如陆生莲这般
不如从前美貌者却是仅此一份。

  彭怜如此小意,众女无不心中感动,自觉所托良人,自然深情无限。

  彭怜丝毫不觉如何,吩咐说道:「且拿笔来,待为夫也给你们出几个灯谜!」

            第一百九十九章 豪门夜宴

  彭宅后院,灯火通明。

  洛潭烟房中正堂之上摆着一张大桌,彭家众人围桌而坐,共进晚餐。

  彭怜居中而坐,左手边依次便是洛潭烟、栾秋水、洛行云、岳凝香、陆生莲、
岳池莲、许冰澜,右手边则依次是岳溪菱、应白雪、陈泉灵、练倾城、练娥眉、
雨荷、岑夜月,冷香闻与彭怜对面而坐,众女围坐一桌,甚是其乐融融。

  年夜饭时,彭家便是这般坐着,只是如今多了练娥眉和岑夜月母女,原本那
张桌面便有些拥挤。

  二十道菜肴流水一般端上来摆满桌子,待众人尽数落座,应白雪看了眼洛潭
烟,见她轻轻点头,便出声言道:「各位姐妹,难得今日相公还家,姐妹们共聚
一堂,如今家中又添丁进口,好事接连不断,却都是相公的福气,咱们不如以茶
代酒,敬相公一杯如何?」

  彭怜微笑点头,洛潭烟也是笑意盈盈,岳溪菱一旁掩嘴笑道:「姐妹们有了
身孕的自然不便饮酒,倾城娘仨、月儿娘俩却要多喝几杯!」

  岑夜月本不想掺和进来,冷香闻更是羞不自胜,她虽立志以身相许报答彭怜,
然而此时终究未曾成就好事,尤其众女俱都有了名分,自家母女在此,多少有些
突兀。

  雨荷见惯了风月场中男欢女爱,对此自然全不在意,练娥眉本也觉得尴尬,
只是有雨荷相伴,倒是自在不少。

  练倾城听见岳溪菱言语,微笑说道:「娥眉不胜酒力,雨荷倒是不妨多饮几
杯,岑家妹子随意便可,香闻病体未愈,热闹一会儿便去休息吧!」

  桌上诸女,以她年纪最长,虽然平日里练倾城极是随和,却极得众人尊敬,
听她这般安排,俱都深以为然。

  栾秋水一旁笑道:「说不得,今夜相公回来,还要入次洞房的吧?倾城姐姐
母女重聚,可是还未曾共过枕席?」

  练倾城不由莞尔,转头看了一双女儿两眼,这才笑道:「相公倒是早有此意,
只是与雨荷重逢至今,一直未得机缘,娥眉近日才随了相公,今日倒是良机难得……


  洛行云笑着说道:「上元佳节,人约黄昏之后,若非香闻妹子玉体欠安,今
夜相公便能享尽齐人之福了。」

  岳凝香微微一笑,侧转头来看着彭怜笑着说道:「所谓『好事多磨』,相公
自然等得!」

  彭怜看了冷香闻一眼,摇头笑道:「你们莫要再逗她了,桌上美酒佳肴还堵
不住嘴么!快些吃饭,一会儿还要赏灯猜谜!」

  众女闻言哈哈一笑,自然各自动箸大快朵颐。

  冷香闻面前却单独放着一碗甜粥,粥中点缀红枣燕窝等物,显然用心熬制,
一桌佳肴之间,别有一股幽香扑面。

  满目繁华,却有人念她体弱单独熬煮甜粥,这份心思背后浓浓暖意,比那冰
冷牢房与凄凉世界,实在天壤之别。

  她眼角噙着泪花,一口口吃得香甜,岑夜月眼见于此,探手过来握住女儿玉
手,也是五味杂陈。

  母女相逢,她已说了自己委身彭怜经过,冷香闻听见母亲自承对彭怜动情,
而后相思煎熬终于修成正果,心中更加感激彭怜,那份心思便再也不可遏制。

  饭前母女二人窃窃私语时便已笃定,不求名分如何,只求相伴彭怜左右,一
来报恩,二来也是有先见之明,彭家一众国色天香,母女两个倒是不必自讨没趣
与人争风吃醋。

  练娥眉远远看了眼母女两个,与练倾城悄声说道:「今夜……爹爹会来娘亲
房里么?」

  练倾城并不回头,只是小声笑道:「相公天赋异禀,莫说咱们三个,便是满
桌姐妹一拥而上,怕是也要溃不成军……」

  「当日雪晴她们几个与娘一起,也不是你爹对手,如今姐妹们都有孕在身,
亲热温存或者有之,竟夜欢愉却是不能,吾儿稍安勿躁,你要知道,你爹也盼着
将你与为娘摆在一处亵玩双飞呢!」

  练娥眉俏脸殷红,偷偷看了眼彭怜,这才放下心来专心吃饭。

  时间不大,众人酒足饭饱,一旁丫鬟们撤去残羹剩饭,又煮了元宵端上,众
女济济一堂,一边品着元宵,一边看起花灯。

  丫鬟们早将花灯点亮,此时一人一个拎着,在屋中各自站定,一个个送上前
来,供主人赏鉴。

  应白雪解释道:「姐妹们都有着身孕,奴便安排丫鬟们拎着在屋里赏灯,夜
里虽说比从前暖些,终究还有些凉意,总是要小心些好。」

  彭怜微微点头以示嘉许,随即冲应白雪招了招手,示意她起身过来。

  应白雪笑吟吟起身走到丈夫身边,却被彭怜一把抱住放在膝上,隔着衣物搓
揉起一双美乳。

  二人当众亲热,众人却都习以为常,除了几个年轻丫鬟有些害羞之外,众女
全无异样。

  彭怜抱着应白雪,在她耳边问道:「雪儿这几日可曾想我?」

  应白雪后仰躺在丈夫怀中,在他耳边娇滴滴说道:「奴日思夜想都念着达达,
这一胎生完,日后可再不肯怀孕了,奴要长随相公左右,受不得这般相思煎熬……」

  彭怜得意笑道:「只怕此事由不得你个淫妇,生完这胎,还要再生下去,让
你如母猪一般生个不停才好!」

  「好爹爹……莫要逗人家了……相公这么一说……奴下面便如决堤了一般……」

  彭怜一乐,随手剥开妇人襦裙,挑出阳物对准妇人牝穴便即刺了进去。

  应白雪登时快美难言,侧头与彭怜吻住,当众亲热起来。

  众女无不侧目,洛潭烟最先啐了一口道:「都说相公偏向,这会儿倒好,当
着大伙儿的面亲热起来了!」

  洛行云一旁笑道:「谁让婆母这般风骚呢!便连女子看了都要动情,相公色
中饿鬼一般,如此倒也平常。」

  众女议论纷纷,眼前一副活春宫上演,便连璀璨花灯都失了神采。

  却见应白雪衣衫半解,一双圆硕美乳更加胀满,此时颤巍巍裸露在外,她此
时仰躺丈夫身上,宽大衣袍勉强遮住隆起小腹,却将两人下体相接之处暴露出来,
其中淫声阵阵,听来让人春心荡漾。

  练娥眉羞窘不已,转头却见冷香闻早已躲到岑夜月身后不敢抬头,那岑夜月
侧过脸去,却用眼角余光偷看,她转过头来,凑到练倾城耳边轻声问道:「雪姨
娘不是有着身孕,爹爹怎么还敢这般肆意挞伐?」

  练倾城摇头笑道:「她身负武功,体质强于常人自不必言,你爹爹有玄功秘
法稳固胎心,是以才敢这般肆无忌惮。」

  「也是雪儿身体强健才能与他棋逢对手,其他姐妹孕中身子羸弱,便是躺着
纹丝不动,也经不住他这般折腾,稍稍温存尚可,这般剧烈云雨,却是谁都不行
的……」

  见练娥眉面露沉吟,练倾城笑道:「吾儿自幼习武,身子只怕比你雪姨娘还
强些,到时便是有孕在身,怕也能男欢女爱,一点也不耽误什么。」

  「娘!」

  众女围观议论纷纷,却更添别样快美,应白雪畅快丢了一回,彭怜也泄了阳
精,二人这才作罢,继续拥着看灯。

  应白雪娇喘吁吁,良久才缓过神来,娇声说道:「倒让姐妹们见笑了,相公
回来时临机写了些灯谜,姐妹们不妨一起猜猜看看……」

  彭怜将应白雪轻轻放下让她坐到一旁,转头看了练倾城一眼。

  妇人心领神会,微笑起身,又转头看了雨荷一眼。

  雨荷蕙质兰心,哪里不明白母亲眼中深意,嫣然一笑起身,随着练倾城一同
来到彭怜身前跪下。

  母女两个一左一右将彭怜阳物捧在手中,各伸香舌舔弄起来。

  两女俱是风尘女子出身,举手投足间便有无限风情,练倾城多年习练双修秘
法,虽不得要领,一身媚意却是油然而生;雨荷虽不如母亲淫媚风流,却也别有
一番风韵在身,率性而为之下,显露惊人美感。

  彭怜微微叹气,得意说道:「幸好我当初留了心眼,若是倾城也有了身孕,
还去哪里享受这般快活?」

  练倾城吐出丈夫肉龟,戏谑说道:「相公莫要口胡,明明是奴自觉年岁已高
不应受孕,却与相公何干?」

  彭怜被她揭穿真相也不着恼,虎着脸喝道:「巧言令色,胡言乱语!偌大一
根鸡巴,还堵不住你的贱嘴么!」

  练倾城嫣然一笑,张口含住丈夫硕大龟头,双眼不住眨动,神情又娇又媚。

  众女先看了应白雪的活春宫,这会儿又见识到母女二人的无限春情,各个春
心荡漾,再也无心去看花灯。

  应白雪情知自己开了个坏头,连忙说道:「好姐姐们!相公亲笔写就的灯谜
还未看过,可不能就此作罢!春宵虽短,终究来日方长,上元佳节却仅此一次,
大家快快赏灯罢!」

  岳溪菱一旁嫣然笑道:「你个浪蹄子得了便宜便卖起乖来,你倒是吃得嘴角
流油,我们却可都还饿着呢!」

  栾秋水附和说道:「谁说不是呢!要看花灯猜灯谜你自己看去!我们看得动
情,可要求相公怜惜一二呢!」

  应白雪眼见自己犯了众怒,只得无奈看向彭怜求助。

  彭怜心中得意,眼前娇娥皆是自己所爱之人,其中快活实在无以言表,他轻
笑一声,吩咐道:「先看了花灯再说!之前怪我太过急色,众位夫人且看看为夫
诗句,猜猜写的却都是谁!」

  洛潭烟掩嘴笑道:「相公玩火上身,这会儿后悔只怕晚了!」

  岳凝香却道:「看看花灯倒是无妨,只是这灯谜若是猜中了,相公可有奖赏?」

  彭怜摇头笑道:「这倒未曾想过,不如这样,为夫这灯谜都落在你们姐妹身
上,便由丫鬟们随机挑选,这第一盏落在谁身上,谁便今夜头一个侍寝如何?」

  众女鼓掌笑道:「此计甚好!」

  许冰澜笑道:「这头一个猜中的,也要有些奖励才是!」

  彭怜笑道:「为夫带回来不少金玉首饰,这最先猜中的,便先让她选一件可
心首饰如何?」

  众女俱都深以为然,于是应白雪吩咐众位丫鬟随意挑选灯笼,按照年齿排序,
翠竹第一个提了一盏灯笼上前,却见一盏白纱宫灯上画着花红柳绿图案,其上燕
子直欲振翅而去一般生动。

  彭怜冲陆生莲点头嘉许,随即看向翠竹。

  美婢微微有些紧张,深呼口气才缓缓吟道:「帐暖忆春宵,山水又迢迢。依
依惜别去,妆点待明朝!」

  众女各自沉思,倒是岳凝香最先灵机一动,笑着说道:「这倒是可惜了,家
母今夜并不在此,倒是无法第一个承欢了!」

  众女俱都蕙质兰心,洛潭烟陆生莲等女更是腹有诗书,闻言登时反应过来。

  洛潭烟笑道:「芙蓉帐暖度春宵,从此君王不早朝!只看此句,可以是池莲
生莲,也可以是芙蓉儿,但山水迢迢依依惜别自然便要折柳相赠,芙蓉儿酷爱妆
容之美,我等倒是想岔了,只在此间众人寻找,独独忘了柳芙蓉!」

  众女哈哈大笑,却见彩衣又提了一盏灯笼出来,小声吟道:「滢滢一水流,
绕膝照晴柔。此花曾怨晚,纨扇已惊秋。」

  众女各自沉思,许冰澜最先说道:「这是说的嫂嫂!」

  陆生莲却摇头说道:「有些似是而非,荷花怨晚勉强说得过去,这一水绕膝,
说的却不是我。」

  洛潭烟嫣然一笑,自信说道:「这句说的便是婆婆了吧?」

  岳溪菱不由恍然,笑着说道:「臭小子用的是『菱花怨晚、纨扇惊秋』之意,
滢滢一水绕膝照人,自然便是小溪了!」

  彭怜轻轻点头,这才说道:「冰澜猜错了,过来与为夫亲个嘴儿罢!」

  许冰澜哈哈一笑说道:「这般惩罚,只怕谁都要先犯错才行呢!」

  丫鬟捧了首饰盒子进来,岳凝香选了一支金步摇,洛潭烟选了一支翡翠簪子,
众女这才继续猜灯谜。

  小玉带着莲华不在此处,接着便是岳溪菱身边另一个丫鬟丝竹年纪略长,她
款步拎出一盏宫灯,脆生生吟道:「襄王荷锄归,神女种花回。巫山行脉脉,晴
空忽如晦。」

  洛行云笑而不语,栾秋水一旁轻声笑道:「这个却不难猜,巫山云雨,襄王
神女,行云当初起名便是由此而来。」

  洛潭烟嘟嘴说道:「偏偏娘亲嘴快,我也想到了的!」

  彭怜挥手笑道:「那烟儿便与你娘一起得了这个采头!」

  母女两个相视一笑,各自挑了一件首饰,继续猜下一盏灯。

  司画吟唱说道:「此花若红颜,随风舞蹁跹。飘落霜满径,以此兆丰年。」

  众女陷入沉思,练倾城却吐出阳龟,笑吟吟看了应白雪一眼,随即笑道:
「雪儿爱着红衣,相公不提『白』『雪』二字,说的却是雪儿妹妹!」

  彭怜捏了捏美妇面颊,笑着说道:「倾城猜得不错!」

  练倾城嫣然一笑,对雨荷说道:「你去拣一样首饰吧!」

  雨荷情知自己新近加入,自然没有单独诗篇,尤其彭家诸女她一个不识,自
然猜测不到,母亲此举,却是让她真正融入进来,那首饰如何,却毫不重要。

  等雨荷取了首饰,司棋拎了一个灯笼出来吟道:「闪烁若繁星,此心自晶莹。
浩瀚起烟波,万物由此生。」

  岳凝香皱眉沉思,刚要张嘴却又有些迟疑,未等她下定决心,一旁陆生莲已
然笑道:「这却是说的我家小姑了。」

  众女一头雾水,岳凝香懊恼说道:「前两句说『冰』,后两句说『澜』,四
句皆言一个『水』字,我便是犹豫,到底是否说的秋水姨娘,便慢了一步!」

  彭怜点头笑道:「凝香解得不错,你便和表嫂一起取个采头吧!」

  岳凝香喜笑颜开,也去取了一件首饰。

  司画出列吟道:「绣楼雾如珠,百花飘满屋。浮动黄昏后,珠帘卷却无。

  众女各自沉吟,栾秋水微笑说道:「凝香这个竟没猜到么?」

  岳凝香茫然摇头,洛行云一旁笑道:「所谓『当局者迷』,这说的不就是你
自己么?」

  众女这才恍然,洛潭烟一旁注解道:「暗香浮动月黄昏,相公词意昭然若揭,
凝香倒是大意了呢!」

  彭怜大手一挥,喜极说道:「既然都猜中了,就都有赏!」

  众女哈哈大笑,自然取了首饰在手,继续猜谜。

  珠儿排众而出,脆生生吟唱道:「飞瀑出深峡,清清一浪花。袅袅氤氲处,
诗书气自华。」

  众女各自深思,许冰澜探头问道:「好相公,是每人一首,没有重复对吧?」

  见彭怜微微点头,她指着众女说道:「只有泉灵、嫂嫂、母亲、倾城姨娘以
及秋水姨娘这几人了,大家就在这些人里挑吧!」

  岳池莲轻轻扯了女儿一把,笑着说道:「潭烟姐姐还没算呢!」

  「对呀!就是潭烟!」陈泉灵终于猜中,喜不自胜说道:「好爹爹,可是潭
烟姐姐?」

  彭怜微笑点头,却听陆生莲笑道:「飞瀑之下,必有深潭。袅袅氤氲,自是
轻烟!相公最后一句,却是拍了潭烟姐姐一记马屁呢!」

  彭怜正色道:「烟儿才华,考中状元都易如反掌,腹有诗书气自华却不算马
屁!」

  他随即促狭一笑,「真说起来,也是老虎屁股,不是马屁!」

  众女哈哈大笑,洛潭烟也是笑得直不起腰来,一时间其乐融融,欢声笑语不
住。

  「我有相思剑,亦有好容颜。痴人何笑我,傲行尘世间。」岳凝香身边丫鬟
知书话音刚落,便听应白雪笑道:「这个我会!别的我也不懂,但这里有剑,既
然说完了我,只能是练姐姐了!」

  众女一想果然如此,洛潭烟笑道:「雪姐姐憋了这许久,终于胜了一场!」

  应白雪一耸鼻子,很是得意起身挑了件首饰。

  陆生莲身边丫鬟墨画吟道:「无声溪细流,润物举轻舟。浮云遮望眼,顽石
亦轻愁。」

  栾秋水福至心灵,笑着说道:「泉眼无声惜细流,树阴照水爱晴柔,顽石轻
愁便是有灵,这说的便是泉灵妹子罢?」

  众女纷纷鼓掌称是,栾秋水嫣然一笑,对岑夜月笑道:「香闻病体未愈,妹
子便去取件首饰吧!」

  岑夜月一愣,随即看向彭怜,见他微微点头,这才红着脸选了件首饰回来。

  「美人白如玉,步步亦趋趋。凌波踏水来,不负相思意。」

  「洁如水中月,白胜三冬雪。亭亭卓然起,随风唱遥夜。」

  岳池莲房里丫鬟荷香手上却提着两盏灯笼,待她吟唱完毕,众女俱都聒噪起
来。

  「两首都是咏荷,却不知哪个是池莲,哪个是生莲?」

  小丫鬟有意卖弄,岳溪菱最先笑道:「这还用问,第一首『步步生莲』已是
昭然若揭,第二首自然便是池中之莲,你若不放在一处还有些猜头,这般比着,
猜不出的才是傻子!」

  岳池莲护起短来,娇嗔说道:「小孩子好玩,也值得说一回的!你也别挑首
饰了,让娥眉挑一件罢!」

  岳溪菱欣然答应,等练娥眉挑完,这才笑着说道:「只剩最后一盏,却是不
用猜了,水儿自己念了,再挑一件首饰如何?」

  众女无不称是,栾秋水矜持一笑,起身接过灯笼,笑着吟道:「长天共一色,
万物自此绝。春来重相见,仍酹他乡月。」

             第两百章 暗夜红颜

  云州,知州府衙。

  窗外月明如昼,院中灯火辉煌,知州夫人白玉箫斜靠榻上,随手拿起身前一
粒果干,含在嘴里细细品咂不住。

  后院中堂门外,一张新搭就的戏台子上,一生一旦正在唱戏,边上一众文武
场面敲打弹拨,悠扬曲调,随着名角动听嗓音飘扬而至,静夜之中更添佳节喧闹。

  白玉箫懒懒抬头看了眼远处亮光,轻轻叹息一声,随意问道:「什么时辰了?」

  「禀夫人,刚过酉时三刻。」

  白玉箫「唔」了一声,随即说道:「让戏班散了吧,怪闹人的。」

  丫鬟连忙答应,出去与管家传话,不过片刻之后,戏台上便走个干净,留下
空荡荡偌大院落,被灯火照得一片通明。

  「灯也都熄了吧!亮晃晃的,照得人睡不着……」白玉箫撑身欲起,两旁丫
鬟连忙过来搀扶,她柳眉一竖,丫鬟们这才讪讪退下。

  白玉箫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说道:「早知如此辛苦,谁肯与他生儿育女?如
此两地相隔,却不知何时是个头呢……」

  她站起身来,由着丫鬟为她披上锦裘,这才信步走到门口,看着窗边明月,
寂然默不作声。

  下人们手脚麻利,很快将院中灯火尽数熄灭,如此一来更显天上明月清亮夺
目。

  忽而角门处小跑进来一个家中小厮,只见他跑到管家身边低言几句,便见管
家朝着这边走来。

  白玉箫眼中现出希冀神色,却听管家近前说道:「启禀夫人,外间有云平知
府林芝栋派人送来贺礼,路上车轴折断耽搁了行程,是以此时才到……」

  白玉箫神色如常,眼中却闪过微微失望,摇头说道:「人便不见了,莫要为
难于他,回书一封,谢过林大人美意。」

  管家点头答应告辞而去,留下白玉箫继续孤身赏月,她静立良久,知道终究
不会再有人来,这才叹息一声,吩咐丫鬟锁门准备入睡。

  白玉箫换了衣裳上床睡下,朦胧正要睡着,只觉有人轻轻亲她,那人气息纯
净,身躯健壮结实,想来便是情郎彭怜入梦而来。

  白玉箫不敢睁开双眼,生怕将美梦惊醒,只是迷糊呢喃说道:「你个冤家也
知回来看我,这般狠心,终究肯入奴家梦里来了么?」

  彭怜轻声一笑,附耳低声说道:「傻箫儿!你达真身在此,哪个入你梦来?」

  白玉箫猛然睁眼,却见果然彭怜赤身裸体躺在自己身边,她连忙揉了揉眼,
确认正是情郎真个到了,这才惊喜无限扑入少年怀中,娇嗔说道:「坏达达!何
时回来的,为何这会儿才来?」

  「回来时先回了家里一趟,吃过晚饭,这才过来面见姨母大人……」彭怜嘻
嘻一笑,勾着白玉箫下颌亲吻一口,「谁料我的宝贝玉箫儿睡得如此之早?管家
不肯通传,生怕惹恼了你,是以我才出此下策,偷偷翻墙进来与你亲热一番。」

  「奴这几日心绪不宁,白天浑浑噩噩,夜里睡着也不踏实,他们不敢触奴的
霉头,过于小心了些倒是有的……」白玉箫娇滴滴偎入彭怜怀里,痴痴说道:
「奴日思夜想都惦记相公,你却那般狠心,一去便音信皆无,留下奴孤儿寡母在
此无依无靠……」

  她说得泫然欲泣,哪里还有知州夫人生杀予夺狠厉模样?彭怜爱她如此反差,
抱紧妇人柔声抚慰说道:「溪槐诸事如今砥定,我倒是有些闲暇能在家多住几日,
白日里便可过来与玉箫儿多呆一会儿……」

  「大人托我带回不少财物,如今都在外院堆着,若是交给管家处置,会否被
他中饱私囊?」

  白玉箫摇头笑道:「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老爷随车必然附了明细账册,
相公可有书信交我?」

  彭怜探手床外取来一封书信递与白玉箫,有些吃味说道:「你们夫妻二人倒
是伉俪情深、默契十足……」

  白玉箫接过信封,闻言不由一愣,随即欣然一笑,娇嗔说道:「奴与相公
『爹爹』『达达』叫着,床上侍奉便似窑姐儿一般小心,相公偏要吃他飞醋,却
是何苦来哉?」

  彭怜握住妇人肉臀恨声说道:「便是吃醋又如何?你个小淫妇若敢吃着碗里
瞧着锅里,看我怎么收拾于你!」

  白玉箫随手扔了信封,娇滴滴偎入彭怜怀里,妩媚说道:「好爹爹,亲爹爹,
奴怎么敢!奴是你的婊子淫妇,只给相公一个人肏,自随了你这冤家,奴便从未
让他碰过,之前已然说好,由奴为她挑选一个俊俏姑娘作伴,省得他来搅扰人家!」

  彭怜爱她娇媚顺从,忽而好奇问道:「大人不是对你情深一片,怎么竟也同
意了纳妾之事么?」

  白玉箫微微闭起双眼,将下颌搭在情郎胸口,随着说话臻首微微起伏,轻声
说道:「何谓『情深一片』?他不过爱惜羽毛珍惜名声,与世人做做样子而已,
你们男子,但凡有权有势,有哪个不贪花好色的?」

  彭怜摇头笑道:「未必尽然,总有循规蹈矩之辈,只是咱们未曾见过而已!」

  白玉箫撇嘴哂笑说道:「男儿天性如此,哪有猫儿不偷腥的道理?不过都是
沽名钓誉之辈罢了!」

  彭怜无奈笑道:「这话着实不该由我来说,只是不能为所欲为,才是人与鸟
兽之别吧?」

  白玉箫点头笑道:「相公所言固然有理,只不过此消彼长而已,便如江涴一
般,他立志远大,所图非小,自然于男女之事并不在意,但也并非因此,他便不
是好色之徒,真有美色当前,又不必担心有损自身,相公真当他能矜持守礼么?」

  彭怜笑着摇头,「不说这个,你说要与他寻一美妾,却不知如何打算?难道
要在府里丫鬟挑选一个两个么?」

  白玉箫莞尔笑道:「奴可不是柳芙蓉,家里养着一堆半大丫头,江涴也不是
你那舅舅,他胃口极刁,又不肯给人名分,这人选却是一时难觅……」

  彭怜心中一动,笑着说道:「我家中有位小妾,曾是青楼里的魁首、风尘里
的班头,她如今赋闲在家,几个女儿倒是在省里经营着几家青楼,若是玉箫儿不
便,不如由我来为你物色一番?」

  白玉箫闻言喜不自胜说道:「如此倒是省了奴一番心力!相公却是不知,奴
着人去伢行寻了数次,姿色上佳者倒是间或有之,识文断字的却是极少,身负才
情、才貌俱佳的实在绝无仅有,奴正为此事发愁,若是相公果然能寻个合适的,
奴真要谢谢相公呢!」

  彭怜摇头笑道:「你因我才如此劳心劳力,这却是我份内之事!此事便包在
为夫身上,玉箫儿等我消息便是!」

  白玉箫娇媚点头,随即淫媚说道:「好达达,此时夜色正好,且让奴奴服侍
你一回如何?」

  彭怜抱住妇人,牵她玉手握住昂扬下体,笑着说道:「你尚在孕中,却想如
何服侍于我?」

  白玉箫娇媚婉转,怯怯说道:「奴只有一张小嘴服侍相公,若是……若是相
公不弃,奴这些日子饮食清淡,肛菊……也是可用的……」

  彭怜心中感动,心疼说道:「你如今身在孕中,万不可如此任性,饮食却要
荤素得宜,不可舍本逐末!」

  见他如此,白玉箫心中温暖,甜甜说道:「奴日思夜想相公,因此茶饭不思,
倒不是有意吃得清淡……」

  「奴以后听相公的,为了腹中孩儿,也要注重饮食得当……」

  白玉箫年岁不小,却如少女一般娇憨痴恋,尤其床上淫媚风流,竟是不输柳
芙蓉,其中曲意逢迎之处,比之青楼女子亦是不遑多让。

  彭怜心中爱极妇人妩媚,将她侧身抱在怀里,一手撩起白玉箫一条玉腿,挺
动胯下阳根,逡巡而入妇人淫穴,将硕大阳龟顶在入口附近磨蹭抽插起来。

  白玉箫背靠情郎身躯,回身娇滴滴媚叫连声:「好达达……这又是哪里学来
的手段……顶的人心里好乱……」

  彭怜一手握住妇人美乳,一手勾着腿弯,得意说道:「你也知道,我家中一
群孕妇,有人身子重了,只能如此行事才不至于压到胎儿,一来二去,便想出这
么一个法子,却不知玉箫儿感受如何?」

  白玉箫娇啼不已,浪叫说道:「身子酥酥麻麻的……比顶着花心子却感受不
同……心里痒痒的……慌慌的……」

  彭怜挺动不休,直将龟首撞击妇人阴中一处凹陷所在,只觉所及之处滚烫腻
滑,宛若顶入一团膏脂一般,他笑着说道:「此式是从一门秘法中所化而来,玉
箫儿有福,且好生受着,欢声叫着达达,哄出你爹阳精来罢!」

  「好达达……亲达达……顶着奴儿用力些……奴要丢了……」

  妇人娇躯颤抖不已,彭怜只觉阳龟被妇人柔嫩腔道紧紧包裹,无边快美传来,
他加速挺动数十下,也放松精关,泄出汩汩阳精。

  他运起双修秘法,为白玉箫补益精血真元,两人快活良久, 才又彼此抱着
说话。

  「高家反迹不彰,大人此番功劳只怕不会太大,他有意推举我担任溪槐县令……
」彭怜与妇人轻薄不住,说起别来诸事,「却不知大人如何打算,玉箫儿可愿为
我解惑一二?」

  白玉箫沉醉良久,终于回过神来,轻轻抚摸彭怜大手,小声说道:「他在云
州多年,一直苦无建树,如今有了这一桩功绩,必然趁势而起,此前早有传言,
他要赴京担任六部长官,但此事奴问过多次,他却从未明白说过……」

  彭怜说起江涴算计自己,让他前去溪槐任职只怕早有打算,白玉箫闻言一愣,
随即无奈说道:「此事倒是奴想的少了,当日京中传来消息,有人与他为你说项,
恰好相公又因奴与他走的亲近,他便正好做个顺水人情……」

  白玉箫头脑渐渐清明,点头说道:「当时奴只以为溪槐恰好出缺,如今看来,
却是他有意为之……」

  「相公方才说我与他伉俪情深,你却不知,江涴心机深沉,平素很少与人吐
露心事,奴与他夫妻一场多年,却从来不知他心中真实想法……」

  彭怜点头说道:「我虽也暗中警醒自己,却终究还是因你而小瞧了他,如今
看来,能官至三品,自然不是泛泛之辈,他布局之深远,实在非我所能揣测……」

  白玉箫笑道:「若非如此,奴也不会与他离心离德……也是奴命里该当有此
福分,不是相公这般身负玄功擅能飞檐走壁,奴也不敢这般与人勾连……」

  「这次相公能任溪槐县令,倒是与奴想的相差不多,只是那溪槐高家经营多
年,相公出任此地县令,只怕随后麻烦不小,若是相公另有朝中助力,却该想想
办法,不在溪槐就地提拔才好……」

  彭怜沉吟半晌,这才缓缓说道:「我有一件隐秘之事,倒要说与你听,此事
干系重大,便是我家中妻妾,也不是人人知晓……」

  白玉箫一愣,随即笑道:「相公说说便是,奴能有此殊荣,倒是心中欢喜的
很。」

  彭怜知她不信自己如此郑重其来有自,便低声耳语说道:「玉箫儿也曾知道,
我自幼随母长大,从不知生父是谁,其实中举之后便已破解谜题,我那生身父亲,
便是当今天子胞弟、当朝秦王殿下,晏修。」

  白玉箫悚然一惊,再看彭怜时已然面色大不相同,她神情变幻不定,末了才
道:「如此说来,倒是难怪……」

  见彭怜不明就里,白玉箫才苦笑说道:「江涴昔年在京任职,定是曾经见过
秦王殿下,他见你与秦王面容相似,这才对你刮目相看……」

  彭怜有些难以置信,「我与秦王并不如何酷肖,只能说略略相似,他何以如
此笃定,便这般垂青于我?」

  白玉箫摇头说道:「倒也不必确定,不过顺水人情而已,你若是秦王之子、
帝室遗珠,他便算是示好秦王,结下一段善缘;你若只是恰巧与秦王面貌相仿,
他也不损失什么,似相公这般才俊,他将你纳入麾下,不也是好事一桩?」

  「而后又有京中之人为你说项选官,蒋明聪围着你跑前跑后,如此种种,只
怕他早就已然确信,你与那秦王必然藕断丝连……」

  白玉箫不出闺门不知天下大事,却对江涴无比熟悉,饶是丈夫如何讳莫如深,
终究两人同床共枕多年,一番分析鞭辟入里,说得彭怜频频点头。

  白玉箫忽然心儿一荡,抱紧彭怜腰肢娇吟道:「奴这淫穴,竟被龙根用过,
这腹中所怀胎儿,若是儿子的话,岂不便是龙子龙孙?天啊!」

  妇人心中又喜又怕,面上神情也是悲喜交加,彭怜不明所以,好奇问道:
「玉箫儿这是为何?」

  白玉箫小声说道:「帝室血脉非同一般,如今秦王膝下无子,陛下春秋虽盛,
膝下却只有一个嫡子,次子年纪尚小又非秦后所生,皇家血脉衰微无过于此……」

  「相公身负玄功,去年冬月前后将家中诸位姐妹尽皆弄得受孕,到时生下三
五麟儿,岂不都是龙子龙孙?」

  白玉箫沉吟说道:「若是江涴都猜测得到相公真实身份,只怕更是难以瞒过
有心之人,到时牵涉大宝之位,这些孩子……」

  彭怜明白妇人言外之意,江山之争,从来都是血流成河,自己无心之下进入
官场,如今一片太平,其下却是危机四伏。

  无论谁继承大宝,自己都将是其肉中刺、眼中钉,必欲除之而后快,他此时
方才明白,从前母亲所言身不由己是为何意。

  一入红尘,便与红尘联系紧密,其中千丝万缕、藕断丝连,哪里那般容易轻
易斩断?便如此时一般,他若肯携众妻女归隐山野避世不出,自然便可化险为夷、
转危为安,但留下柳芙蓉、白玉箫、樊丽锦等女弃置不顾,由着亲友恩师生父置
身险境,却又如何狠得下心?

  「为今之计,玉箫儿何以教我?」

  白玉箫微微沉吟,叹息说道:「奴心中烦乱,却也彷徨无计,只是若相公真
是帝室血脉,还要看这天下最后落入谁手,若是侥幸太子身躯无恙承继大宝,相
公人微言轻,便真的泄露身份,也是无伤大雅……」

  「设若太子提前病故,陛下传位太孙,这江山便有主少国疑之危,届时相公
身份敏感,便有无穷祸患近在眼前……」

  彭怜皱眉说道:「若我就此挂冠而去,隐姓埋名遁入山野呢?」

  白玉箫苦笑说道:「莫说相公你狠不下心,便是真能如此,那岳元祐一家、
洛高崖一家又该如何自处?便是相公恩师玄真一脉,只怕也要受此牵连……」

  彭怜皱眉说道:「若是按你所说,我便毫无法子了么?」

  白玉箫摇头说道:「奴家只是一介妇人,贪慕金银珠宝、锦衣玉食,贪恋男
欢女爱、花前月下,不过是近朱者赤,懂些官场昏暗隐秘之事罢了,哪里知道这
般重大事情如何处置?」

  彭怜忽然想起吕锡通之妻樊丽锦,若是此女在此,大概能别出机杼,有些独
到见解?

  如今吕锡通停职待查,后续如何处置还不知道,樊丽锦却不知随他去了哪里,
自己临时回了省城,若是就此与她失了音信,只怕此生便要悔死。

  彭怜与樊丽锦相识不久,若论日久生情,比之白玉箫还略有不及,只是美人
情重,樊丽锦与他痴情一片,彭怜虽然好色,却也怜花惜人,不肯轻易辜负佳人。

  他心中暗想,要早日寻到樊丽锦,实在不行便将她拐走藏匿起来,左右自己
身边藏了不少见不得光之人,多她一个倒也无妨。

  他正胡思乱想,却听白玉箫小声说道:「……奴虽无远见卓识,却也知道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道理,真若逼到走投无路境地……」

  妇人眼中,忽然闪起璀璨光辉,轻柔却坚定说道:「……相公不妨——取而
代之!」

            第两百零一章 世间母子

  天空一轮明月高悬,照耀浩浩无边人间。

  彭怜与白玉箫欢愉几度,最后为她调理经脉气血,待她沉沉睡着,这才悄然
离去。

  月明如昼,满地清辉,他虽轻功高绝,却也不敢过于托大,一直待到街上赏
灯之人散尽,这才离开知州衙门回家。

  他此行回来,带了不少自高家所得珠宝,相比之下,江涴那份财物实在不值
一提,彭怜心知肚明,江涴此举不过自污而已,些许金钱,与所拥权势相比,实
在不值一提。

  临近深夜,街上行人寥寥,他磊落行于道中,并不急于回家。

  朦胧夜色如水,春风乍暖还寒,彭怜听任微风拂面,想起方才白玉箫所言,
心头仍旧雷鸣震动不已。

  白玉箫虽未明言,话外之意却清晰无比,彭怜身具帝室血脉,腹有诗书才华,
又身躯强健身负玄功,若是事不可为,便取而代之,争一争大宝之位……

  彭怜从未想过,自己竟能与千里外那座无数人梦寐以求的龙椅联系到一起,
白玉箫也是他身边诸女中首个直言此事、劝他不妨更进一步之人。

  自从记事以来,彭怜所受教导便是母亲所言「平安是福」,恩师所言「顺其
自然」,尤其他自幼生长山野之间,养成冲淡无为的性子,对世间权柄浑不在意,
却对男女之事情有独钟。

  如今他阴差阳错之下积蓄豪富身家,身边娇妻美妾如云,正是人生快意之时,
何曾想过与人一决生死、肝脑涂地?

  彭怜如今身在官场,已然了解权力之妙,知晓世间人趋之若鹜自有道理,只
是于他而言,权力却如粪土一般,唯有金银美人,才是人间至宝。

  只是他也明白,若无权力庇佑,纵有多少金银珠宝、美女佳人,终究也是镜
花水月,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反而落得害人害己。

  彭怜徐徐而行,脑中天人交战,直走到自家宅院门口,却仍是毫无头绪,他
也不去敲门,随意翻墙而入,几个起落来到后院,站在高墙上眺望过去,各个房
里却都亮着灯。

  今夜乃是上元之夜,按习俗,这灯要一夜长明,却非是众位妻妾等他归来才
留的灯。

  刚过戌时三刻,彭怜正欲先到潭烟房里与她亲热,忽然心有所感,轻飘飘一
个转折,飞落母亲院中。

  他轻巧推门而入,却见厅堂燃着一盏粗长白烛,西边暖阁小玉与莲华已然睡
熟,丝竹听到门响起身迎了出来,见是主人来了,连忙羞怯一礼,便要进去叫醒
主母岳溪菱。

  彭怜微微摆手,在她下颌轻勾一记,随即挑帘入内。

  岳溪菱所居正房东西五间,正中一间厅堂,临近两间与厅堂相连,中间以屏
风珠帘隔断;西首一间专门隔开供丫鬟们居住,岳溪菱独居东首一间,房间开阔,
极是宽敞。

  彭府后院四座院子,正房皆是这般格局,只是岳溪菱与洛潭烟所居这般设了
宽敞中堂,其余两座都砌了间墙隔开各有用场。

  应白雪专为洛潭烟栅出一间书房,除此外便与岳溪菱房里陈设并无区别,虽
然岳溪菱自己总说姐妹相称,但她是彭怜亲母总是无可更易之事,众女明里顺她
心思,暗里却仍将她当成婆母看待,处处都与她别样尊崇。

  只是岳溪菱天性跳脱豁达,虽也蕙质兰心一切了然,却仿佛不觉,从来不端
婆母架子,与众女浑然一片,真个当起了彭家小妾。

  彭怜挑帘而入,借着外间烛光,却见床帏未拢,榻上一位美貌娇娥正侧身而
卧,看着自己甜甜微笑。

  「母亲怎的还未入睡?」彭怜解衣上榻,贴在床边躺下。

  岳溪菱撩开锦被将他搂入怀中,娇媚笑道:「赏灯时便那般急色,今夜说不
得要挨个疼爱一番,为娘心里胡思乱想难以入睡,干脆睁眼等着相公来了!」

  彭怜被她叫得动情,拱开母亲中衣,将一粒饱满乳首含入口中,轻轻舔舐品
咂起来。

  「唔……好孩子……」岳溪菱娇吟一声,喘吁吁问道:「哥哥都去了谁的房
里?」

  彭怜含糊说道:「才从白玉箫那里回来,本来要去潭烟房里,忽然心中惦记
母亲,便头一个过来了。」

  岳溪菱笑得更甜,轻轻抚摸彭怜头发,疼爱说道:「这般没日没夜折腾,娘
都替你累得慌……」

  「你且转过身来,娘要握着你的宝贝!」

  彭怜干脆起身调转身子,跪坐在母亲身旁,继续含弄慈母饱胀乳首。

  岳溪菱握住爱子阳根撸动几下,娇嗔说道:「快进被子里来,看再凉着!」

  「孩儿不避寒暑,母亲放心便是!」彭怜将挺拔阳物送到母亲身前,示意岳
溪菱为他舔弄。

  岳溪菱娇嗔说道:「才沾了那淫妇的骚水,便让为娘来给你吸舔!」

  她嘴上说着不肯,却仍是探头过去,将爱子阳龟含进口中,勉力吞吐起来。

  彭怜不住亲吻母亲美乳,忽而撩开妇人绸裤,去那曾经生育自己之处逡巡起
来。

  「坏孩子……莫要去看为娘那里……」

  岳溪菱情急吐出阳龟阻止爱子,只是为时已晚,彭怜已然探身过去,轻轻含
住慈母淫牝。

  妇人娇媚低叫,只觉腿间肉芽被爱子含住挑拨,两瓣蜜肉被少年胡须刺痛,
所得快美尚在其次,那份异样之情,却是撩人之至,忽觉一股热流奔涌而出,竟
是因为爱子舔弄便小丢了一回。

  「母亲这里好是风骚!」彭怜舔得动情,他不是初次如此,只觉母亲淫水又
粘又稠,与从前大不相同。

  「好哥哥……莫再舔了……娘想要……」岳溪菱再难含吮爱子阳根,只是用
玉手握着撸动不休,出言主动求欢。

  彭怜却不让她如意,仍是舔弄不休,间或伸舌进入母亲牝穴,将美妇弄得更
是媚叫连连。

  「坏孩子……轻着些……莫要压着为娘腹中妹妹……唔……美死了……」

  岳溪菱浪叫不已,偶尔含吮几下爱子阳根,却终究难解心头渴求,于是央求
说道:「好哥哥……亲夫君……求你了……莫要折磨为娘……给娘个痛快吧!」

  彭怜知道母亲终于情动至极再难忍耐,这才笑着起身,双手扶着岳溪菱一双
玉腿分向两边,挺着硕大阳根,轻轻顶入母亲火热牝穴,调笑说道:「娘亲如何
知道,腹中怀着的,便是孩儿妹妹?」

  岳溪菱快美难言,臻首不住左右摇摆,娇声低吟说道:「娘想生个女儿……
心里只盼着给你生个妹妹……自然便该是个女孩……」

  彭怜温柔挺动,笑着打趣道:「哪有这般道理,还能想什么便是什么?」

  岳溪菱娇憨吟道:「为娘怀着你时……便盼着是个儿子……如此才好……嗯……
才好终身有靠……不就心想事成了么……」

  彭怜轻轻贯入母亲蜜穴,阳物只进三分之二,便觉龟首顶到一处柔软所在,
他不敢向前用力,缓慢抽了回来,如是往返,虽不能尽兴来回,其中却也别有滋
味。

  慈母秀美绝伦,如今身在孕中,风情更是浓艳无俦,彭怜与母成奸,每次欢
爱皆是心情激荡,有时兴致来时,更将岳溪菱作弄得欲仙欲死,比之其余妻妾都
要激烈许多。

  岳溪菱自彭怜小时便对他溺爱顺从,如今以爱子小妾自居,更是对彭怜奉若
神明一般,每每任他予取予求,竟是毫无底线,只要爱子喜欢,她什么都肯去做,
从无丝毫犹豫。

  每每欢爱中途,母子逆伦欢爱激发无边情欲,两人俱都浑然忘我,彭怜自然
兴发如狂,岳溪菱也会沉浸其中,虽然事后腰酸背痛,却是每次都极尽欢愉能事。

  世间母子如此欢爱绝无仅有,只是彭怜于伦理纲常全不在意,岳溪菱特立独
行也是全然不放心上,母子二人一经越过界线便即爱得如胶似漆,感情甚笃之余,
那份打破世俗禁忌之感却淡了许多。

  只有偶尔彭怜挺动阳根深入慈母淫穴深处,偶尔触及母亲蜜穴深处花房或贯
入其中,才忽然忆起,自己便是在此孕育而生,如今故地重游,心中自然生出一
股禁忌之感,欢愉之中忽而兴发如狂,便是由此而来。

  此时彭怜缓缓深入慈母淫穴,顶在那处软肉上轻声问道:「好娘亲,这便是
咱们的孩儿么?」

  岳溪菱心儿一荡,目视爱子深情说道:「好儿子……正是你在娘体内种下的
孩儿……」

  彭怜极是动容,同样深情说道:「十六年前,孩儿便是这般自娘亲体内娩出,
至今与娘亲如此男欢女爱,方知何谓人间极乐……」

  岳溪菱情动至极,抱紧爱子腰肢,呻吟说道:「好儿子……好哥哥……你这
般一说……娘心里便一荡一荡的……好似坐船一样……身子都酥透了……」

  彭怜点头笑道:「孩儿也想这般一直顶着母亲身子,看您这般骚媚模样,却
不知古往今来,多少男子错过这般美事!」

  岳溪菱面色绯红、春情满脸,闻言不由娇嗔道:「谁个有为娘这般天姿国色?
谁个又有吾儿这般天纵奇才?前后五百年,咱们母子便是独一无二天作之合!」

  彭怜深以为然,喜不自胜说道:「正是如此!好娘亲,孩儿心中好生欢喜!」

  岳溪菱娇躯轻颤,情知爱子不能尽兴,灵机一动说道:「好儿子,你且到母
亲身前来,将棍儿架在为娘双乳之间……」

  彭怜一愣不明就里,却从善如流抽出阳根递到母亲身前。

  岳溪菱扯来香枕将臻首垫高,一双玉手托起两团硕乳夹住爱子硕大阳根,张
开樱唇勉力含住阳龟吞吐几下,这才吐出说道:「好孩子,若是实在难以尽兴,
便将为娘檀口当成淫穴肏个通透罢!」

  彭怜爱她淫媚风流,好奇之下试了一试,只觉美母硕乳比之从前更加肥美,
滑腻如膏竟是进出无碍,尤其岳溪菱檀口勉力张大含弄阳龟,随着龟棱进出带出
不少涎液,将她胸前打湿一片,其间腻滑,竟是不输淫穴。

  「母亲倒是好手段!怎么想到如此玩乐的?」彭怜尽情抽送,比之在母亲阴
中拘束,此时肆无忌惮实在不可同日而语。

  岳溪菱含着爱子阳龟,哪里倒得出机会说话?妇人用力含裹爱子阳龟,每每
龟棱来到唇边便用力吸住,不让彭怜尽数抽出,又用香舌自下而上撩拨马眼,阵
阵拂弄挑逗,却是淫媚至极。

  「好娘亲……好菱儿……含的孩儿好美!呼!」彭怜只觉阳龟阵阵酥麻酸痒,
后脊梁处一股股快意油然而生,尤其眼前美妇双眼睁大泫然欲泣,却又含羞带喜、
欲拒还迎,伴着那两座肉山一般雪白硕乳摇荡变化,从所未见淫靡景象扑面而至,
直让人熏熏欲醉、情迷意乱。

  想着身下美妇竟是自己生身母亲,彭怜心中忽然生出一股异样情绪,他再也
难以自控,终于纵情抽送起来。

  他本就天赋异禀,阳龟远比常人粗大,阳根更是长近八寸,此时倾力施为,
直将岳溪菱肏弄得直翻白眼、呛咳不住,喉中更是干呕连连,眼中沁出两行泪水,
随她动作洒落双鬓,望之竟是凄美至极。

  彭怜情动如狂,眼前此情此景直击心头,瞬间便一泄如注,股股浓精纵情喷
洒,淋了美母满头满脸。

  岳溪菱绝美面容上满是莹白汁液,几滴封住左眼眼皮,妇人双眼半睁半闭,
檀口微张娇喘吁吁,仍不忘为爱子舔弄干净,随后被彭怜拥入怀中搂着款款絮语。

  彭怜说起之前探访白玉箫时妇人所言,心中仍旧困惑迷茫,与母亲简略说完,
这才说道:「孩儿只觉如今身陷织网之中,不知是进是退才好,还请母亲指点迷
津。」

  岳溪菱手握爱子阳根,嗔怪看他一眼说道:「为娘被你这般轻薄,还哪里能
给你指点迷津?且不说为娘十余年里皆在深山隐居,便是有些见识,又岂能妄自
尊大、指点江山?」

  她抬手轻戳爱子额头,轻声说道:「为娘不过侥幸,与当朝王爷情投意合,
生下一个宝贝儿子,其实眼界见识俱都平常,哪里能为吾儿指点迷津?若说真知
灼见,这府中姐妹,哪个不比为娘强些?」

  「为娘只是与你师父整日相处,多少有些自己心思,吾儿读万卷书,将来便
要行万里路,远见卓识,为娘早已不及……」岳溪菱轻轻抚摸爱子额头,笑着说
道:「除了娘那草包姐姐,这府里诸位,你问谁不都比问为娘强些?」

  彭怜笑笑摇头,「这世间若有人劝孩儿归隐山林、隐姓埋名,母亲便是头一
个,无论何人劝我取而代之,母亲您都不会,孩儿正是因此,才求母亲指点迷津。」

  岳溪菱笑道:「不算指点,为娘只是说与你知,你师父让你步入红尘历练一
番,也非是有意让你建功立业,更不是要你去做什么『取而代之』……」

  「眼前红尘万丈,过眼皆是云烟,其中繁华气象,才是此中真谛……」

  岳溪菱温柔一笑,「吾儿来这世间一趟,自要经历一番,如此今生才不虚度!
试想一下,若是当年为娘许你终身,咱们母子在山中耳鬓厮磨至今,吾儿可有机
缘,识得这一众环肥燕瘦?时至今日,吾儿可曾后悔过当日下山?」

  彭怜轻轻摇头,「红尘之中虽颇多磨难龃龉,却也自有一番旖旎风光,孩儿
经历至今,却是从未后悔!」

  岳溪菱点头笑道:「正是此理!你恩师常言『收发由心』『顺其自然』,吾
儿不妨效仿于她,诸事不萦于心,但凭称心如意,将来真若变生肘腋,生者便生,
死者便死,如此皆是命数使然,却又何必强求?」

  「但若不能逆天改命,我辈还何必奋发有为……」

  岳溪菱抬手压住爱子双唇,轻轻摇头道:「便是以玄真修为,也不曾自诩过
逆天改命……」

  她伸出手掌立在面前轻轻抖动,宛如鱼游一般左右摇晃起伏,「人生在世便
如这游鱼入水,如何挑挑拣拣、走走停停,终究要随大江东流入海……」

  「奋发有为,本就不是为的移山填海、改天换地,多少人一生一世孜孜以求,
到头来只为泛起一点浪花……」

  「以你师父玄真之能,所求亦不过是跳出江河湖海,立在浮萍之上,看世人
蝇营狗苟而已……」

  岳溪菱抱住爱子脖颈,深情劝道:「吾儿千万莫要想着什么『以天下苍生为
己任』,这天下不是哪个人的,也不该由谁来担当尽责,兴亡交替,乐极生悲,
物极必反,如此生死轮回,才是人间正道。」

  岳溪菱说得似是而非,彭怜似懂非懂,母子二人一时寂然无语,半晌过后,
岳溪菱才笑道:「讲这些大道理,为娘着实不甚擅长,若是你师父在此,倒是能
与你指点一二……」

  彭怜放下心思,悠然问道:「却不知师父如今身在何处,她说三年之期,如
今已过去将近一年了罢?」

  岳溪菱笑道:「你师父循规蹈矩,却又是个闲散性子,说好三年便三年,若
是有了变故,五七八年却也是她,咱们想想便也罢了,倒是不必惦记她。」

  彭怜一想也是,恩师修为深湛,道法更是无双,这世间便有灾厄,大概也降
临不到她的头上。

  「时辰不早,吾儿还是快去众位姐妹房里走一圈吧,莫在为娘房里耽搁太久,
该让为娘招惹众怒了!」岳溪菱虽然不舍,却仍是出言「送客」,「吾儿能先来
为娘房里,为娘心中已然满足,春宵苦短,吾儿快去别人房里看看吧!」

  彭怜苦笑一声,「如今这般两地分别,孩儿每天忙忙碌碌,夜里都睡得少了……


  岳溪菱白他一眼,「不还是你自己找的?受得温柔乡,受不得奔波苦么?溪
槐离得也不算远,若是不嫌折腾,弄个别苑倒也无妨,等到春暖花开,将姐妹们
接去岂不更好?」

            第两百零二章 母女连心

  彭宅后院,练倾城房中。

  练娥眉挑亮灯芯,继续捧书阅读,只是许久,仍旧未翻一页。

  练倾城与雨荷在罗汉床上一边吃着瓜子喝着茶水一边对坐闲谈,见她如此,
练倾城摇头一笑,雨荷却道:「姐姐看了一夜,这书却还没翻过十页罢?」

  练娥眉俏脸一红,白了妇人一眼嗔道:「就你多嘴!」

  练倾城扔了手中瓜子皮,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这才对雨荷笑道:「你且与为
娘说说,那女尼到底是何来历?那般媚意天成,只怕比为娘全力施为还要强些。」

  雨荷摇头道:「女儿也不知根底,只知她在高府多年,女儿前面数房高家小
妾进府的时候,她便已在府里居住……」

  她小心看了眼外间,迟疑半晌才小声说道:「只听那高升说过,此人干系重
大,若非如此,以他贪淫好色,哪里能忍得住如此秋毫无犯?」

  练倾城轻轻点头,「单是以她容颜,便胜吾等数倍,再加上那股子天生沛然
媚意,若非身份特殊,只怕早就与你在高家做了姐妹了。」

  雨荷莞尔笑道:「真要如此,只怕那高升早就油尽灯枯了,哪里等得到今天
才一命呜呼?」

  练娥眉一旁叹道:「若是能早一步知晓高家根底,与那高升用一番手段,未
必不能找出那本名册,可惜可惜,实在可惜……」

  雨荷追随练倾城甚久,虽不算是圣教中人,却也知道自家干娘与圣教藕断丝
连,更是知晓练娥眉特殊身份,她微笑不予置评,练倾城也不接女儿话头,只是
说道:「事已至此,趁早与教主禀明此事,留待教主处置便是。」

  练娥眉忽而掩嘴一笑,「爹爹在高家密室搬出许多金银,单从数量来看,只
怕便是钟鸣鼎食之家,也够挥霍好几辈子的了!」

  练倾城问起当日情由,听练娥眉说得彭怜搬动金砖样子极是好笑,不由莞尔
一笑,说道:「你爹倒也不是贪财,只是惦记家中姐妹生计,但凡有机会发财,
便必然不肯错过的。」

  「年前回来,每房姐妹送了一块金砖,这事儿你诸位姨娘们笑了好久……」

  雨荷嫣然笑道:「声声『爹爹』叫着,其实终究是十几岁的少年郎,总还是
有些赤子之心的。」

  练娥眉撇撇嘴,小声说道:「我看是人小鬼大才对!」

  母女三个笑了一回,练倾城叮嘱道:「私下里咱们娘们说说也就罢了,当面
可莫要说走了嘴,你爹最在意别人说他年少,被他听见可不得了!」

  雨荷练娥眉不住笑着点头,雨荷先道:「说起来,今夜爹爹是来母亲房里,
享用咱们母女三个,还是去那岑姐姐房里,试试那对母女花?」

  练娥眉脸色微红,轻轻摇头说道:「冷家妹子病体未愈,如何能……能……
那个?」

  练倾城笑着说道:「你爹爹身负玄功,最能为女子起死回生、白骨生肉,冷
家丫头不能承欢,却不是不能云雨施功,莫要心急,此时时辰尚早,今夜你们爹
爹断然不会放过咱们娘仨的!」

  雨荷笑道:「他也不嫌辛苦,难道每日夜里都是这般来回奔波的么?」

  练倾城莞尔笑道:「若是平常人,自然轮流各房过夜,何至于这般辛苦?他
一来天赋异禀又有玄功加持,二来外出任官,与众位姐妹聚少离多,是以每次回
来,便要这般各房巡游一番,总要雨露均沾才是……」

  「好在家里姐妹如今都有着身孕,虽能欢愉,终究体力有限,如岳池莲母女
三个,应白雪娘俩,栾秋水娘仨,都能同床共枕一起欢愉,剩下为娘与凝香,偶
尔便与溪菱一道服侍你爹,倒也彼此融洽,不生龃龉……」

  雨荷点头道:「倒是苦了娘亲,一人在此孤立无援,几个妹妹未能入府,不
然多少也是助力……」

  练倾城摇头笑道:「为娘年岁不小,哪里还有心思争奇斗艳、与人争风吃醋?
莫说你爹有这般能耐,便是平常男子,为娘这十余年心如止水,别人不知,你们
姐妹还不知么?」

  练娥眉撇嘴小声道:「若真个是平常男子,娘亲岂能看得上眼?您那不是心
如止水,实在是眼界太高!」

  「尖牙利口!」练倾城笑骂一声,随即说道:「雪晴她们几个人各有志,倒
不必强求守在为娘身边,倒是雨荷,今次重逢,以后便随在为娘左右,实在不行
便做个外室,总好过这般颠沛流离,所托非人。」

  雨荷轻轻点头,「女儿断断不会再嫁了,今生今世便守着娘亲过活……」

  练娥眉转头看了窗外一眼,却见月光洒落窗扉,依旧寂然无声,不知那人此
时身在何处。

  练倾城慈爱一笑,牵过养女玉手,轻声说道:「先去潭烟房里,栾秋水三女
俱都敏感,时辰不会太久;再去婆母房里,没听见那边门响,大概凝香没与姑母
一起服侍,池莲娘三个估计也要单独服侍;再到应白雪房里,与她们母女欢愉几
度,算算时辰,怕是还早呢,吾儿不妨早些躺下,免得到时力不从心。」

  练娥眉俏脸晕红,咬唇嗔道:「娘亲说笑了,女儿可不心急!」

  练倾城雨荷相视一笑,其中深意不言自明。

  窗外月明如昼,彭怜却正在洛潭烟房里,看着洛家双姝一左一右将母亲栾秋
水夹在正中,托举搀扶栾秋水上下起伏,套弄女婿丈夫粗大阳根。

  栾秋水年纪最长,身在孕中风情最艳、韵味最浓,娇躯略显丰腴,白腻肌肤
微微泛红,胸前双乳更加膨大,小腹微微隆起,露出上面细密血脉纹理。

  美妇被一双女儿扶着双手,此时娇躯上下耸动,不住吞吐丈夫阳龟,她不敢
过分纵情,只是勉力夹着阳物轻轻动作,虽不完全尽兴,却也快美连连。

  「好相公……好哥哥……好达达……好美……水儿美死了……」栾秋水娇媚
婉转呻吟不住,起起伏伏三十余下,便忽然娇躯一抖,痉挛泄出一股阴精来。

  彭怜好整以暇,催动真元为爱妾疏通经脉气血,良久行功完毕,这才吩咐母
女三人趴卧床边,随即扶着阳具,挺身贯入爱妻洛潭烟穴中,缓慢温柔抽送起来。

  洛潭烟轻声媚叫,小心摇荡娇躯起落,护着腹中胎儿迎合丈夫抽送,她粉背
泛起浅浅晕红,便如其母一般略显丰腴,倒与寻常女子无异。

  彭怜一手一个握住栾秋水洛行云小脚,笑着打趣说道:「水儿云儿这一双小
脚着实得天独厚、各擅胜场,如此滑腻过人,实在让人爱不释手。」

  洛潭烟娇羞婉转,此时情动回头,娇嗔说道:「哥哥便只嫌弃人家一个……
唔……好哥哥……」

  洛行云娇媚回头,嫣然笑道:「哥哥当日,便对奴脚掌百般轻薄,至今想起,
仍旧历历在目!」

  栾秋水也媚笑回头,轻声说道:「哥哥也曾数次淫玩为娘脚掌,有次还在为
娘脚上丢了次精呢!」

  彭怜哈哈一笑,抱着潭烟细腰笑道:「烟儿玉足比起你娘与云儿不过略大些,
比及旁人却精巧许多,倒是不必这般妄自菲薄!」

  「你们母女三人容颜之美无人能出其右,除了我娘,怕是都要略逊一筹……」
彭怜快意抽送,看着眼前母三女人回首深情望着自己,三张绝世容颜俱都带着无
限春情,不由心中情动,快活至极。

  栾秋水风情最重,洛行云美色倾城,潭烟颇得中庸之道,可谓美貌智慧并重,
此生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水儿云儿起来,与为夫亲嘴儿!」彭怜抬手抠挖母女两个蜜穴几下,伸手
扯起两女拥入怀中,一边动情抽送爱妻潭烟,一边与岳母小妾栾秋水热情亲吻。

  「好达达……亲爹爹……女儿要丢了……好美……美得人心里发慌……呜呜……
」栾秋水母女本就身躯敏感,身在孕中久旷之下自然更加敏感,尤其女子受孕之
后,阴中花心绽放,极易触碰阳龟,自然更加容易丢了阴精。

  栾秋水母女三人自当日新婚之后,便常常同侍彭怜,一来省却丈夫奔波之苦,
二来三人齐心协力,才与彭怜战得旗鼓相当,其中情意绵绵之外,更是别有一份
禁忌之感,每每让彭怜尽兴不已。

  只是洛行云身份特殊,她与母亲妹妹结伙,又与应白雪泉灵同伴,虽说如今
因为受孕两边承欢机会少了,却仍不时被彭怜央求,与应白雪母女一同服侍丈夫。

  今夜彭怜便是如此打算,因此先弄岳母栾秋水,再弄爱妻潭烟,等将爱妻伺
候妥当,才取了锦被将洛行云包好,旋风一般出门而去。

  寻常人家莫说这般赤身裸体让孕妇出门,便是如此男欢女爱都不可能,只是
彭怜身负玄功,自然便有些与众不同。

  彭怜赤身裸体也不穿衣,抱着锦被一个起落便到了应白雪院里,他一身深湛
玄功催动乾阳决,周身便如烈日照拂一般火热滚烫,洛行云被他用锦被包裹得极
为紧实,只觉身子一轻一重,不过眨眼功夫,眼前再亮时,已到了小姑泉灵房内。

  应白雪早已等候多时,此时一身中衣正与女儿床上闲谈,见状不由嗔道:
「相公也是忒也折腾,云儿身在孕中,若是万一着凉,岂不得不偿失?」

  她素来顺着彭怜,从不轻易忤逆丈夫,此时出言劝诫,却是绝无仅有。

  彭怜不以为忤,只是笑道:「为夫玄功护体,一会儿为云儿疏通经脉气血便
是,雪儿倒是不必担心!」

  应白雪娇媚一笑,无奈说道:「姐妹们如今都有着身孕,相公可千万要多加
小心,莫要弄得胎儿不稳才好。」

  彭怜展开包裹洛行云锦被,侧身在她身后躺下,撩起妇人一条玉腿,自后轻
轻贯入。

  洛行云看了半晌母亲妹妹的活春宫,此时正是淫情浓炽、淫心似火,甫被丈
夫阳龟破开蜜唇贯入美穴,便即浪声淫叫起来:

  「好哥哥……盼死奴了……好撑……好胀……达达……亲爹……磨死女儿了……


  应白雪挪着玉体过来,将二人脑袋抬起垫在自己腿上,轻轻抚摸彭怜面庞,
神情又爱又怜。

  泉灵却侧身躺倒彭怜身后,伸出香舌去舔丈夫臀间魄门,不嫌污秽舔弄起来。

  应白雪见状,与彭怜悄声说道:「灵儿爱你,果然胜过我等,每每看她出人
意表,奴心里真是五味杂陈……」

  彭怜笑道:「你们只在情到浓时才肯叫声『爹爹』,灵儿却是无论何时何地
都要称呼一声『爹』的,男女情外,她是真当为夫是她父亲一般崇慕敬爱。」

  身躯敏感处被人舔弄,彭怜心中快活,只觉少女有意托举自己大腿,便配合
抬起,忽而一团柔腻湿滑包住一粒春丸,彭怜不看也知,自然是爱妾探首自己腿
间,含住了一粒肉丸。

  他心中快活无比,只觉人生至此再无所求,忽然听见应白雪娇声呻吟起来,
这才发觉不知何时,洛行云已将曾经的婆母、如今的姐妹应白雪一只脚趾含在嘴
里舔弄起来。

  她枕着应白雪小腿,情到浓处便想找个东西咬着含着,睁眼见到一支白生生
玉足立在眼前,情不自禁便含着舔弄起来。

  应白雪脚掌之大自不是洛行云这般三寸金莲可比,只是也生的白生生、腻滑
滑,尤其脚指甲上竟涂了深红蔻丹,望之便极是淫媚诱人。

  须知这蔻丹之物平时制作不易,便是涂抹手上,三两日浸水便要消散不见,
似应白雪指尖这般深红更是绝无仅有,所用之物,正是洛行云自己研制得来。

  只是她试制不多,家中诸女尚未普及,泉灵又不喜打扮,因此这份秘方蔻丹
便只有婆媳二人使用。

  彭怜见妇人含得动情,不由笑道:「云儿这般含着雪儿脚趾,不怕上面蔻丹
有毒么?」

  洛行云闻言吐出婆母脚趾,低低媚叫喘息说道:「回禀公公得知,媳妇填了
两味药草进去,又加了些鲸油,虽贵了些,却是再无毒性……」

  应白雪也媚笑说道:「云儿所制这蔻丹最是持久,涂抹上三五日都颜色如初,
别个胭脂水粉倒也罢了,这个却实在新奇难得,奴正想着,到时这胭脂水粉店开
了起来,这个蔻丹膏只怕供不应求呢!」

  洛行云情动至极,再也说不出话来,便又含住婆母脚趾吞吐,应白雪也不多
让,探手捻住儿媳一粒乳头细细把玩,一手托住美乳递与彭怜,让他含住舔吸。

  彭怜胯下,泉灵伸过一支玉手,用力握住丈夫露在外面大半阳具根部,助他
抽插间更加尽兴。

  母女婆媳三人围着自己各使手段,彭怜快活至极,忽而只觉妇人阴中一股热
流涌过,知道洛行云已然丢精。

  妇人阴中本就滚烫,此时阵阵痉挛,更是将阳龟揉搓挤压得狼狈不堪,彭怜
与栾秋水母女欢愉良久,此时又被母女婆媳三人夹攻,情动至极之下,精关便隐
然松动,阳根不住脉动,已是丢精在即。

  彭怜正要吸气按下泄精冲动,却听泉灵娇媚说道:「若是爹爹想要过精便过
了吧!女儿身子疲乏无力承欢,爹爹倒是不必顾虑女儿……」

  少女娇媚体贴,彭怜心中一动,随即放松身心,听任精关松弛,从洛行云阴
中抽出阳物,轻声说道:「既是如此,灵儿便接了为父阳精罢!」

  陈泉灵与他心意相通,极是默契探过头来,双手扶住丈夫阳根,檀口用力长
大,勉强去含阳龟。

  彭怜箭在弦上,未等少女含住马眼,便有一股澎湃阳精激射而出,挥挥洒洒
淋了泉灵一脸。

  好在少女动作迅捷,终于含住马眼,将后续浓精,尽数含入口中。

  彭怜如今功力深厚,体内阳精均已炼化成气,若非有意施为,绝无可能令女
子受孕,此时所泄阳精,只有精水并无本命真阳。

  虽是如此,那阳精却也极是粘稠,陈泉灵含裹良久,等彭怜丢得尽兴,这才
爬起身来。

  应白雪早就等候一旁,将丈夫阳根含住舔弄清理,泉灵坐在一旁,便有些手
足无措起来。

  洛行云勉力起身,伸出香舌舔去小姑面上浓精,随即凑上前去,与她对嘴亲
吻起来。

  平时都是应白雪这般处置,泉灵见母亲不来,本还有些不知所措,此时见嫂
嫂过来接着,这才温柔一笑,将口中精液渡与洛行云。

  姑嫂二人亲吻舔弄,应白雪口含丈夫阳根吞吐良久,这才小意问道:「相公
一会儿要去哪位姐妹房里?」

  彭怜抚摸三女白嫩肌肤,闻言笑道:「本来打算先去池莲姨母房里再去陪伴
凝香,如今看来,只怕时间不够,一会儿便先去表姐房里将她抱着,一起过去凑
个热闹,才好腾出手来,收用岑夜月母女。」

  应白雪套弄不住,迟疑片刻说道:「相公可是有意,将岑家妹妹娘俩收进府
里?」

  彭怜见她问起,不由笑道:「我本以为潭烟会最先问起,却没想到是雪儿主
动提及此事,依为夫的心思,她母女二人如今无依无靠,那岑夜月与我已经成了
好事,自是不能始乱终弃……」

  应白雪娇媚一笑,眯眼说道:「奴虽年长,却好拈酸呷醋,为此没少挨相公
的打,此事奴最先问起倒是不为别的,若是真要纳了岑夜月母女,家里如今的房
舍断然是不够的了,奴想着借此机会,与相公商议商议,这府里破土动工之事……」

  彭怜将她拉起抱在怀中,示意姑嫂二人服侍自己,这才笑着说道:「一切由
你操持,为夫放心的很,商议倒是不必了,只有一样,后院院子不小,记得建个
宽敞绣楼出来,等你们姐妹生完孩子,咱们便可同榻欢愉,不必这般让为夫来回
奔走!」

  应白雪掩嘴娇笑,随即说道:「奴也是这个意思,只有一样,这园子大兴土
木,相公是想着量入为出的好,还是朝着豪华气派的来?」

  彭怜不由一愣,好奇问道:「这中间区别何在?」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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